不是北聆大学。
而是北聆外国语大学,那才是高翻界的金字招牌,她一个铁了心做同声传译员的人,本来心属的是那。
然后呢?
高三填志愿的那个下午,她听到班里的女生说,“向考诤只填了一个北聆大学。”
“奔着范苇珠去的。”
“天哪,我要是有那成绩我也去了,可惜我没有。”
北聆大学是顶尖学府没错,可是它的三大金字招牌里没有翻译。
一个做翻译的,去北聆外国语大学绝对是最好的,即使北聆大学全国排名更高。
纪涵央怎么不知道这点?
可她那天昏了头了,她总以为她能在高一的那天重逢那个心心念念了七年的人,那么大学总有一些接近他的可能。
然后不知是虚荣心作祟还是心存太多侥幸,她鬼使神差就把第一志愿改成了北聆大学翻译系。
侥幸被一点点湮灭,她就越发理智。
理智到后来,失望就成了习惯。
纪涵央再见到向考诤,是在新学期的第二个星期。
秋,还不够深,只有淡淡的风,和不明媚的阳光。
新的一个学期里,广播站的学生干部也更新换代,纪涵央负责的是宣传部门,这两个月的主题都是国外名著栏的导读。
所以作为整个部门唯一一个翻译系、同时还是宣传部部长的纪涵央,每天的工作很忙,再加上上个学期申请的贫困生补助下来了,所以她斟酌了一下,这两个月就没再去另外找兼职。
等清闲一些再去,她心里这么打算着。
拿着一本《傲慢与偏见》的精装修订版,走在人少的路间。
人总在某个时刻,经过一处,看到一处,好像觉得梦里到过。
可今天纪涵央懂了。
不是梦里真的到过,而是她见过太多次了。
她看到那个女生和向考诤在不远处,拿着书的手在抖。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手上拿着烟,烟丝袅袅,棕底白面的德训鞋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地上的石子。
懒懒的,耐心,但没什么精气神。
他细细听着那个女生说话。
只是抬了个头的功夫,就看到不远处的纪涵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