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王宫里,老晋王病榻前,陈厉低三下四,为老晋王端上汤药,却被老晋王一手打翻在地。
“父王,保重身体!”陈厉劝解道。
一边指示侍女收拾汤碗,一边重新坐回病榻前,抓着老晋王的被子里的手。
“父王,您打我骂我都好,只是要好好喝药,早日好起来。”陈厉关怀地道。
看着床前陈厉那模样,老晋王的又黑又红的脸上,挤出了一抹苦笑:
“我要是死了,倒也干净,看不到晋国葬送在你手里,也看不到你一步一步踏入绝路。”
老晋王悲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病体沉重的他,就算发起怒来,也不再有王者的威严,更多的是老人的悲戚。
陈厉不敢抬头,只是嘴里嘟囔着:“父亲不要这么咒我吧,局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都是我的错啊!”
“你现在都搞不清这一切错在了哪里?唉,晋国啊,可真正无可救药了哇!”老晋王悲号道。
陈厉听着父亲的悲号,看着他脸上的沧桑病态,不免心中也悲戚了,于是心里的委屈也突然迸发了。
“父王,厉儿到底做错什么了,厉儿不过是想为父王分忧,想光大晋国而已,谁想齐国那么奸猾,更可恶的是蜀国,趁人之危,而楚国、藁城都靠不住,我也没办法啊!”
陈厉此话之前,老晋王还会看几眼陈厉,等陈厉此话一出,老晋王便连看也不愿看他了,只是嘴里轻轻道:“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啊!”
这时,门外有人报:“太子,前线战报!”
陈厉刚想要抬手,让来人念给他听,但转头一看老晋王,便摆摆手,让来人先等在外面。
“父王,您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您!”
陈厉说完,等了两秒,看老晋王侧着头,避着他的目光,便自己知趣的走开了。
一出门,便从门外那人手里接过奏报,一边走,一边道:“你说!”
“太子,蜀国联军兵临连城,连城危急!”来人便答。
连城是晋国的西大门,丢了连城,阳城便危险了。难道晋国真的要葬送自己手上吗?陈厉心里一急,差点碰到走廊转角的柱子上。
“冯大将军呢?冯大将军呢,父王不是派他统一指挥,不让我插手吗?”陈厉气恼地道。
那来人不敢说什么,又不敢什么都不说,只得低头跟着。
“你去告诉冯大将军,自己接的活自己做,不要指望我接盘!”陈厉对着来人道。
那人刚要领命走,却又被陈厉叫住了:“你等等,你就告诉他,连城丢不得!请他务必坚守,我已经在调集援军了!”
那人一听有援军,立刻兴奋不已。
“太子,有援军?哪里的援军?”
陈厉被这般追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该干什么干什么!”陈厉呵斥道。
那人便低头拜别,一路小跑离去了。
走廊悠长,空无一人,陈厉站在那里,显得那么孤立无依,这时,他觉得自己双腿有些乏,便侧身倚在阑干上,歇息一下。
哪里还有什么援军了,能搜罗的早就搜罗去了,这边连城岌岌可危,那边应城已经丢了,南边楚国不会也趁火打劫吧,一想到这里,陈厉便再也坐不住了,赶忙拾起身子,往回赶去。
寒风阵阵,抨击着他的脸庞,他第一次发现,阳城的冬天竟然可以这么凛冽!
连城前线,宝珍和麟王在营帐里谋划战局。
麟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视宝珍如眼中钉的人,宝珍和冀王的二伯,如今,虽然身子坐上席,腰板却很难直的起来,对宝珍更是毕恭毕敬。
而宝珍倒是一切如旧,还是那么从容老练。
她指着战图,讲着目前的局势:“麟王,我们在连城已经耗了太久了,我们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麟王点点头,向前伸着脖子,表示自己也同感于此。
“是啊,我也觉得,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吗?只有破了连城,我们才能向东,向阳城!”
宝珍则道:“我们这么想,晋军也这么想,所以他们负隅顽抗。”
麟王再次点头称是。
“要不我们绕开连城?”宝珍提议道。
“怎么绕开?连城可是晋国西大门,大军要想进一步向东,非得拿下连城!”麟王一脸惊讶,他还没这么想过!
宝珍则道:“麟王,你想想晋国的大门除了西边的,东边的,还有南边和北边的啊!”
麟王这才恍然大悟,兴奋地拍脑门,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也只有宝珍你能想得到哇!”麟王恭维道。
宝珍温和地笑笑,目光却依旧望着战图。
“只是,楚军和藁城王军,哪个更愿意和我们合作呢?”宝珍问麟王。
“让我想想啊。。。”麟王一边踱步一边思索。
“楚国较弱小,虽然以往附庸晋国,但是也是备受晋国欺压,只是有苦不敢言,这次晋国攻齐,晋国去联盟楚国,楚国愣是没有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