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大营,处处弥漫着胜利的喜悦,将士们杀鸡宰羊,激昂高歌,喝着从晋军那里缴获的美酒,喝醉了,便就地一躺,枕着绵绵荒草,享受夕阳的温柔。
营帐里,徐宿和众将领,齐聚一堂,弹冠相庆。
徐宿高亢大声道:“感谢在座诸位,感谢所有齐国将士,感谢我们身后的齐国百姓!将士们披坚执锐,冲锋陷阵,百姓们砥砺支持,殷殷相望,我们大齐便永葆山河,千秋万代!诸位请!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众将士便纷纷举杯,慷慨对饮。
酒过三巡,众人兴头越发高昂,吵吵嚷嚷地猜拳论道,高歌痛饮。徐宿看着门里门外,一片喜气洋洋,心满意足。
但他目光冷静,明显还有其他事情,装在肚子里。
“连勿有消息嘛?”徐宿低声问一旁的侍卫。
那侍卫答:“还没有。”
徐宿点点头,再一抬头,却见阿新带着一白衣飘扬的人走了进来。
“首席,你看,这是谁?”阿新指着身旁的左九道,兴冲冲地道。
徐宿打量着左九道,半晌没有说话,那左九道却是一幅不卑不亢的样子,扫了一眼席上众人,然后抬头望了眼徐宿,没有言语。
“这不是晋国军师左九道嘛!”有人认出了他。
众人一听,便停杯停箸,抬头张望,然后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怎么在这里?”有人疑问道。
“他投降了?”有人猜测道。
“不知道,别乱说,你看他像投降模样吗!”有人纠正道。
“我说你们别吵了,首席都没说话呢!”有人提言道。
于是,大家终于安静了,回头望向徐宿,看他如何裁决。
却见徐宿突然起身,上前去扶那左九道上前。
“先生,受惊了,莫怪啊!”徐宿笑着道。
“见过首席!”左九道便微微倾头道。
徐宿请人加了席位,让左九道上座,然后对大家道:
“左先生,多亏他引导陈厉,晋军两次踏入我齐军圈套!”
“原来如此!”有人释疑道。
“我说晋军这么听话!”有人笑道。
于是,席上众人,一扫猜嫌,再起一片欢声笑语。
夜阑人静,诸位将领早已离去,帐中只剩下徐宿、阿新和左九道。
左九道起身,向着阿新和徐宿深深鞠躬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徐宿一边道一边扶起了左九道。
却见阿新横着眉毛说:“你还记得有恩要谢!真是难得!”
左九道没有说话,立在那里,任由阿新数落。
“早知您会成为晋国军师,我叶新当日就让你们自生自灭,不,我会直接把你们送给鬼车!”阿新毫不客气地道。
面对阿新的诘难,左九道摆出一幅充耳不闻的模样,不去反驳,也不去辩解,只是低着头,脸色平淡,看不出任何起伏。
阿新见自己数落无效,便只得停了嘴,抬头望着徐宿,似乎在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于是,徐宿便上前一步,关切地询问道:
“不知先生,追随陈厉,意欲如何?先生不知那陈厉,是一个怎样专横无知,狂妄自尊的无耻之徒吗?
终于,左九道抬起了头,眼神里很是伤感。
“在下知道,追随陈厉,没有前途,甚至会为虎作伥,但是子虚死了。。。。”左九道悲痛地道。
“所以,你是为了复仇,才协助陈厉?”徐宿问。
“是!我不能让他白白死去。。。。我要为他报仇,我要让蜀王死不瞑目。”
左九道说得悲愤交加,声音里拖着哭腔,他双手紧握,极力克制,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倾泻了,终于,他像一个小孩一样,抱头痛哭起来。
阿新一惊,不想这么个人物竟然在这种场合这么失态,一时不知所措,便退到角落去了。
而徐宿,被左九道的一腔悲情感染,静静地垂着眼睛,望着他,但他知道,自己无法安慰他,因为,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看左九道终于平复了些,徐宿才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原来是这样,先生先坐吧。。。”
次日,暖阳升起,消解着初冬的寒气,天上的云,很淡,天空的蓝,也很淡,固原的荒草,没有战马的践踏,放心地在北风里招展。
徐宿安顿好齐国大军部署,准备返回鄢都,却听得耳边传来银铃般的,女子嬉笑说话的声音,转身一看,是连勿她们。
连勿见到徐宿,连忙跑上前来,兴奋道:
“见过首席,我一路过来,听说齐军大胜,真是振奋人心啊!只是我回来晚了,没赶上庆祝!”
“嗯,我们胜了,蜀国那边怎么样?”徐宿问。
“蜀国没问题!而且进展顺利,出乎意料啊!真是没想到啊!”
连勿雀跃道,一脸兴奋,语无伦次的样子。
“你慢慢说来!”徐宿提醒她道。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