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舟!”
血色的风还在突厥王庭回旋,而马背上的少年将军却身姿摇晃着坠下,口鼻里尽是血沫。
水胭月惊慌失措地奔上前去,奋力掀开他面上的铁面具,只露出一张血迹斑斑暗青色的脸。
她铺卷针囊取出银针,一根根扎入他的穴道,口中不停地念着:“醒来,醒来,醒来!”
可惜,话语没有奏效。
他只有微弱的脉搏还在跳动,人却始终地没有醒来。
许棠舟被送回了将军府。
水胭月清退了房内众人,只留下王岐豹与沙罗,就着幽幽烛火的光焰,看着床榻上生死不明的许棠舟,声音沙哑:“我有一事要说。”
她抬头,在二人疑惑不解的目光里留下两行清泪:“棠舟哥哥,他……
是个女人……”
风影摇动,烛蜡流滴如泪,王岐豹与沙罗俱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在水胭月嘶哑干涩的声音里,他们终于得知了一个身背国仇家恨、在漩涡中苦苦挣扎的少年人的短暂一生。
和那些刀光剑影,波谲云诡的过往。
当蜡烛燃尽的时候,天也亮了。
王岐豹与沙罗走出房门,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了决断。
此后,镇北军报送达长安。
许棠舟夫妻之死天下皆知。
在世人的认知里,许棠舟与水胭月都已经死了。
可在将军府中,她还在每日地照顾着昏迷了已经一年的他,等待着奇迹发生。
庭院里,那株被水胭月带到塞北的花枝竟真的活了。
虽主干细弱,但其上已生翠绿枝叶,只待来年一场春雨,便会迅速地长成生机勃勃。
水胭月为长椅上的许棠舟扎下银针,熟稔地将他的胳膊塞进衣袖,又拢了拢他鬓边几缕发丝,目中深情而温柔:“你看,这株海棠活下来了,那时打的赌是我赢了呢。
你还欠我一个要求,我只要……
我只要你醒来,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醒来……”
少女的话像吹开季节的风,携起一滴眼泪,落入人间无声。
而许棠舟逐渐消瘦的身体依旧没有反应,水胭月擦掉了泪,握起他冰凉的手,心内五味杂陈。
她每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