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在阿史那部族的奴隶帐篷里出生了一个孩子。
生下孩子的是个汉家女人,这女人是阿史那部的族长从汉地掳掠来的,本来当做奴隶猪羊一样地看待。
人瘦弱得不成样子,但样貌还算是好,只每日里哀哀地哭泣。
谁都以为她大约是活不了多久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后,这个可怜的女人生下一个男孩。
孩子身材壮硕骨架又大,是突厥人常见的模样,然而面相上却又继承了母亲的血脉,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和汉人一般无二。
这个男孩,没有名字。
他是阿史那部老族长某次玩乐后的产物,却因为一张异于突厥的汉人面孔而成为异类。
族长有许多的女人,也有许多的儿子,尤其是大儿子阿史那别最为出色,年纪轻轻就成为突厥勇士在军中成名。
所以老族长并不在意一个混血的、长得像汉人那样的儿子,还有那个总是哭泣扰人兴致的汉家奴隶女人。
他不在意,所有的人都不在意。
这种不在意是漠视的,是把这母子当做蝼蚁,所以男孩甚至是没有一个真正地名字,就如野草一般地被人忽略。
于是日久天长,那个可怜的女人总是遥望着东方故国垂泪,直到眼泪流尽,生命的力气也流尽。
她在一个暗寂的夜里无声地死去,而怀中幼小的孩子方才两岁。
他顽强地活了下来。
男孩对母亲没有什么记忆,等到他记事的时候,所能想起来的只有来自部族内的欺辱与无视。
面对来自大小孩子的拳打脚踢,他总是咬紧了牙关抗着,有了力气就反击,没有力气就护着头死死地看着欺凌者。
就这样,男孩慢慢地长成了少年。
少年打架是最凶的,眼神像狼一样地凶狠,只要动了手就非得把对手打到求饶为止,即便自己已经全身伤痕也在所不惜。
直到这时,少年才有了一个“凶狼”的诨号,他依然是没有名字,即便所有人都开始看到他、畏惧他,他依然没有名字。
他是“凶狼”,可“凶狼”不是他的名字。
逐渐地,“凶狼”的凶名就传开了。
某一日族长派了人来,将他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