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悬在当空。
许棠舟平静地踩在宫廷的青砖上。
周遭是或明或暗里附着的目光,他只作未觉,昂首阔步地走着。
百官朝觐的大殿近在眼前,仿若一头趴伏的巨兽,把光都挡住,投在地上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抬头望去,宫殿后是朗朗青天,无边无垠的辽阔自在。
“宣,许棠舟觐见!”
命令被一道道地传来。
许棠舟正好衣冠,挺立着似乎永远板直的脊背,无所畏惧地走进阴影里。
大殿内。
“臣许棠舟,拜见陛下!”
许棠舟恭谨地施礼,声也朗朗。
“爱卿不必多礼,起身。”
皇帝坐在高位上,手虚抬起,头上戴着的冕旒前头珠帘垂下,面目模糊不清。
但那似乎无所不在的犀利的目光,却又在审视着殿内所有的朝臣。
百官肃立两侧,各自持着笏板,身子微微躬着,凝神听着那皇位之上唯一决断者的每一句话。
而太子高明绥也在其间,正站在众臣与皇位的中间。
他一派温文模样,还向着许棠舟友好地笑了笑。
“唔”皇帝停顿了片刻,却没有提封侯的事情,反而把前几日议事阁里商讨的那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突厥有起兵之意,众卿以为如何?”
语调随意没什么起伏,但锐利的目光却转向了许棠舟的身上。
百官听闻是这件事,也开始了窃窃私语,一时间耳语声不断。
不久,便有人站了出来,所言与那夜老臣们的说辞也差不多。
于是陆陆续续地,臣子们就分为了三派:一则是主战,一则是主和,剩余的则是些骑墙派,含含糊糊没有明确观点。
几派人马吵作一团。
许棠舟冷静地站在一旁,抿着嘴,似在沉思。
高明绥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百官辩论,依旧是笑眯眯的。
等到几方的论辩都基本偃旗息鼓了,皇帝才直接地点了许棠舟的名字:“许卿,你以为如何?”
“回禀陛下”许棠舟落落大方地站出,语气坚定:“臣以为,对突厥不可小觑,亦不可姑息。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