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胭月魂不守舍地回了家。
而后整个人似大病一场的模样,没了精气神儿跟活力,整日里便躲在闺阁也不出来,郁郁寡欢。
院子里的胭脂海棠不知怎地,也是仄仄蔫蔫的,开始了凋零。
花瓣如绯红的雪,有风无风都寂然地飘飞。
有的落在墙这边的树根处,和泥土混作一团,还有的摇晃着潜入墙的那边,无声见证着少年人孤独练剑的身影。
拈起落在窗台上的海棠花瓣,水胭月几声叹息,在暖融的阳光照进门户之前,把窗子紧闭。
“吱呀”的动静后,房间内又再次没了声息。
水夫人望着女儿紧闭的房门,忧心忡忡。
不放心地召来丫鬟问询,得知给小姐送过去的饭倒也是吃的,只不过每次都吃得不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地少了。
把水夫人心疼得不行,然也有些自责。
当初还是自己半哄半骗地拉着女儿画了像,又始终地没有告诉她关于太子选妃的事情。
毕竟只是递上画像,并不意味着会被选中,只是有可能而已。
水夫人的心内,其实并不愿意水胭月被选中,也觉得很大几率不会被选中。
她自忖水家的家世一般,水侍郎也非煊赫重臣,月儿又因为学医术恶了一些人,实在没什么值得皇家看中的名头。
更何况,世人皆道入宫就可一步登天,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谁又知晓那座吃人不眨眼的皇宫里龌龊太多,有多少女子一辈子被囚在其间,不得自由。
水夫人只是希望,心爱的女儿能嫁予一个世家公子便罢。
如此,方为良缘。
可是现在,皇后确实不知怎地相中了女儿,已经隐晦地提及侧妃之事。
一切都乱套了。
看到水胭月自我放逐的可怜模样,水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在女儿郁郁的时日里,这位母亲也是彻夜难眠。
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这会儿亲自入了厨房内。
在婢女庖厨目瞪口呆下,细细地淘洗了大米、红枣、枸杞等物,熬煮了一碗凝聚着关切的补血养神的粥。
遣丫鬟端着粥碗,水夫人敲响了水胭月的房门:“娘熬了粥,很香呢!你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