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带着一身寒露,恭敬地把打探到的消息禀报。
许棠舟缓缓地戴上了那张铁质的面具,声沉下来:“所有人暗中前往,把倚红楼前后围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
“记住,不许任何人看到水胭月的脸。”
他声音里透着杀伐戾气,面目被包裹在铁面具后头,唯一露出的眼睛如两团被采撷的深重夜色,幽深不可见底。
修长的颈子微微抬起,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倚红楼所在的方向。
水胭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她被推入房内时便嗅到一阵异香,本着多年来学医的底子,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然而自己此刻已经身处封闭的房间之内,如落入笼中的鸟雀,根本无法脱逃。无论是门户也好,窗子也好,都被人死死地封住了,根本见不到任何能透气的地方。
强撑着精神,她吹熄了那盏疑似有问题的蜡烛,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床榻上。
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手脚一阵抽搐,之后就是逐渐地麻木,水胭月咬破了舌尖,只为让自己保持一线清明。
浓重的血腥气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陷入混乱的头脑获得片刻清醒,她全力地挪动着笨重的身子,缩在了床角里。
又颤着手脚把被褥盖在身上,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些许的安全感。
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仅余的三根银针,水胭月喘着粗气,艰难地找到心口处,把长针慢慢扎在周围。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始终保持一线清明。
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切都被放大到无数倍,时间如此,空间如此,连五官的感知也是如此。
水胭月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来,这也是无奈之举,通过汗液的排除带走体内量还不算多的余毒,实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躲藏在被子里,口中还是无法发出声音,门外面偶尔有不知什么人走动的声音。
水胭月眼睛睁得很大,满是戒备地听着所有动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陷入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
咬紧了牙关,一只手始终按在心口的银针处。
如果,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挽回,那自己宁愿一死。
暗暗下定了决心,水胭月怀抱着死志,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