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通过县试和府试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大部分的人,可能连县试也未能通过。
寒门学子能出头的更是少之又少,当初他也是有父辈的积累才能一气考过院试,还成为了一个廪生。
自考中后,又考了三次乡试,都未曾通过。像是冯永康,若不是能在三省书院进学,想二次就考中举也没那么容易。
绍荣除却自身的能力,还有一个已经中举的叔父,以后的路要好走很多。
“若是条件允许,还是去见识见识为好。”去参加县试需要一笔花费,若是家里贫寒的,没有十拿九稳是不会轻易去的。
他平日见绍荣未曾有过愁苦之色,想来生活没有困难。不过一次县试就要十几两银子,若是取中了,四月还有府试,又需要十几两。
只要县试过了,就不会放弃府试,皆因过了府试就为童生,以后只需要参加院试就可取得秀才功名,不用再年年去参加童生试了。两相一加,就要三十几两银子。
他也不能保证每次去考的学童都能取中。“你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若是去,就要找五名同村的人作保。”
为防止有人冒籍考试,应试的学子要找人担保。如县试需五名村人和一名秀才,府试就要增加一名秀才担保。
乡试需要同乡五名秀才相互结保,若是乡试的秀才人数不够五人,由官府添补人数。到了会试举人们需要持官府所发凭证,才能进入考场。
绍荣拱手回道“夫子为我报上吧,我去长长见识也好。家中父母早已为我做了准备。”
今秋等林语枫院试回来,家里就要为绍芝和他办婚事。绍荣之前一再要求爹娘再等二年。
“女子青春不等人,留到十八岁,咱家愿意,林家能等得了吗?”巧娘给绍荣磨得都不耐烦了。
“告诉你吧,要不是为了这次院试,林家早就要娶阿芝过门了。”
哪家姑娘过了十五六岁不成亲的。要是把阿芝留到十八岁,林语枫都要二十二了,要是林家等不了转娶别人,到哪再找个这样的人家做亲家?
冯绍荣拗不过父母,只得想办法给阿芝撑腰。第一步就是给足私房。
他在延陵县买了一座二进的宅子,一间三开门脸的铺子,都是用他的稿费买的。在他被告之阿芝成亲日期的第二天,他就准备到延陵县去过户了。
“你怎么在这?”永昌奇怪地问儿子“爹,你到这是……?”绍荣心道不巧。
冯永昌看了看时辰,和牙保约好的时间还没到。便拉着绍荣走到一旁“老荡村里不是有人卖田吗?我和你娘买下了,今天要来定契”
老荡村前些日子有户人家,家里老人走了,几个儿子分了家。他家里的地有三十亩,二个儿子都不愿意种田。
据说其中一个行商,早些时候从公中克扣了银子,偷偷在外县置了一份家产。另一个自小爹娘娇惯,吃不了苦,又有二老偷偷贴补的银子。
二人一合计,干脆把田都给卖了。老荡村的人能一下买得起的人家少,人家又不愿意一点点地卖。
后来村长又问了马家要不要,马家自家的地都是佃给人种,只要粮食够吃行。地多了交的税也多,家里又没有人取得功名能免税,就没买。
还是王阿公问了村长,看村子里都没人要,就叫来女婿,二家人把田买下来。阿公家买了十亩,剩下的永昌都要了。
这件事,绍荣也听说过。“我和你娘打算阿芝出嫁的时候陪六亩地。这样阿芝每年都有自己打的粮食,不管是吃还是卖都行。”
就算收成不好,也差不了多少“爹,粮食打下来一时半会又换不了银子,万一阿芝有事要用,没有现银怎么办?”
永昌睨他一眼“这还用你说,我和你娘想不到吗?到时银子、首饰,咱们肯定要陪。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来干嘛的?”
绍荣想着反正一会牙保来了,爹也会知道就期期艾艾地说出来“就是,那什么,我之前不是赚了些润笔吗?”
永昌一脸震惊“你!你不是答应要专心念书吗?”绍荣反问他“我不专心吗?”永昌无法反驳,每次儿子旬休在家,认真温书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而且每次私塾的旬考,月考,各种考,夫子都给评的优。他还真说不出不专心。
冯永昌深吸一口气“你继续说。”绍荣看他没发火又继续说“我托马大哥,帮忙在这里买了一座宅子和一间铺子。今天准备来找牙保将铺子落在阿芝名下。”
永昌没想到儿子不声不响地都买了房置了铺了。“你没听过父母在无私财,万一给人知道了,回头被捅出去,你还考什么科举。”
绍荣感动地看着爹,亲爹呀,即使孩子做错事,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儿子的名声。
“爹,你放心,我还没过契呢。之前只是和房主写了契书,今天是要到县衙盖印。”开玩笑,如果已经是红契,再过户给阿芝那不是又要掏一次费用。
“这次也是凑巧,那家卖宅子的人要搬走,连着铺子一起卖了。我这存的银子也够了,就干脆一起买下。爹,既然您在这,我也算禀告过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