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因激烈打斗使得他的外衫被撕碎成片,他索性也就不穿了,直接将褴褛的外衫脱了下来,露出了腰间一直以来挂着的青玉佩和烟青扇坠来。
他袖子也挽着,露出两截白皙的胳膊,其中一条上边还露着一块绯色的胎记。
“这些人要怎么处置?”林知啸冷静地问,对于刑审之事,他已有了一种舍他其谁的自觉。
宋桢这时正被雷南方才所言之事扰得心绪不宁,早就没耐性处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于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秦终,秦终领意,立刻接口,将眼前的事揽了过来。
“内臣、禁军发往边疆,后宫嫔妃按祖制送入寺庙。”秦终仍是淡淡的,世事斗转八千年也仍是这个样。
然而,令众人都无从预料的荒诞事儿出现了。
突然之间,内臣侍卫中那个跟了齐帝一辈子的崔公公猛然跪着扑向言照,口中尖利地大喊“四皇子救我!四皇子救我!”
众人顿时讶然,心中疑窦丛生,言照也不明就里,云里雾里地瞪了一眼崔公公。
那崔公公在宫中服侍多年,察言观色最为精通。他见言照腰间佩着的那块青玉佩和胳膊上的那块绯色胎记,又见此时气定神闲地立在宋桢身边,看着两人交情匪浅,这起义军中的众人都对他礼待有加,便知言照在起义军中地位不低。
也是狗急跳墙,他才想出这一出,将他为景仲抱守半生的秘闻宣了出去。
“你到底是何意?”言照冲崔公公厉声问道。
只见崔公公二话不说,先对着言照三叩九拜,又紧抱着言照的腿,声泪涕下地喊了一句:“京华无问风与月,美人乡里弄清影!”
言照眼中神色风变,众将帅此刻见言照无比专注地问那崔公公,“你认得我母亲?”
跪在地上的崔公公此时好不容易才止住抽噎,抹了抹泪,呜呜咽咽地说:“四皇子,这些年您受苦了!康昭三十年那年,圣上好不容易力排众议废掉了先前的曹皇后,正准备接言娘娘入宫呢,那紫云乡的老鸨却回说言娘娘和小皇子都感染时疾,病—故—了!”
“你,”言照深吸了口气,低声问,“休得胡言!”
崔公公见眼前这根救命稻草不信他,顿时也慌了神,连忙道:“老奴不敢!给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