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咱们宫里暖和。”
年轻的宫婢剁了剁冻到有些僵硬的脚, 蹬蹬蹬几步凑到冰火草的边上。
“这几天越发的冷了,在咱们宫里习惯了这温度,出去一趟可真要命。”
屋外敞亮又暖和, 与她同屋的宫婢正坐在旁边做衣服呢。
她们这些最低等的宫婢都是从民间采选的,家中大多不富裕,趁今年运气好选进了长秋宫, 倒能多出不少闲暇时间来。
听她这么一说, 室友头也没抬地穿针引线:“早上出门时就让你加件厚衣服, 你非不听。”
蹲在冰火草前暖和身子的年轻宫婢笑了笑:“我把厚衣服给我阿娘了。”
她眉眼弯弯,看着放松又愉悦,声音又轻又脆。
“我负责打扫后院,只有每两个月一次探亲日才会出去。一直待在咱们长秋宫,基本用不上厚实的衣服。”
她同屋的室友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对此也能理解几分, 她自己不也拆了夹棉缝到给阿父的衣服里了么。
室友手上动作不停, 一点一点将木棉絮塞进夹衣里, 语气轻快:“我家离产煤的地方就一日路程,家里可以过去捡些碎煤,一箩筐就能烧好久呢, 晚上烧上几块,被子薄一点也不怕冻病了。”
“不过烧的时候要架起来,还得多留一条门缝, 不然就会被毒死。”
年轻宫婢动了动有些蹲麻的脚,疑惑地问道:“这石炭挖出来才几个月,姐姐怎么看着很熟悉的样子?”
室友动作一顿, 小心地往左右看了看, 做贼似的压低声音:“这黑石头能当柴火烧的事, 早十来年前就有人知道了。我没进宫那会儿,每一年都能听到烧煤忘了留缝被毒死的传闻。”
“啊?”年轻宫婢吃惊得张了张嘴,磕磕巴巴地问,“就没人往上报?”
不管是频繁地死人,还是发现能代替木炭的新燃料,都不是小事吧。
室友不以为意,摇头失笑:“傻妹妹,你家住在洛城里头可能不知道。像咱们这种人家哪一年冬天不死人呢。”
“粮食不够饿死的,屋子漏风冻死的,烧火取暖却失火烧死的,”她自嘲一笑,“黔首也分三六九等,像我老家那边,命就是最低贱的。人死了,除了亲友哭几声,谁还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