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很快,年节过后,吏部便要开始考核外调的官员的业绩。
然后升官的升官,外放的外放。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京中。
想要上升,便必须去亲身体悟,体悟这盛世表景之下,这草莽江湖之间,百姓的挣扎。
更何况,他垂下眼。
迟筱气呼呼帮他补充,“你不打算带上我对不对。”
冷肃的空气里,归家团圆的盼望盖过了众人对上京那对最闻名的夫妻之间争吵的好奇。
但还是有时有时无的眼神,假装无意般地扫过他们。
迟筱:“哼。”
她提起裙摆,也不要祁晏扶了,直接上了马车。
然后掀开帘子,朝他递出手。
这就是要听他解释的意思了。
祁晏不由松了口气。
垂落的帘子盖住了一切,像是刚刚无事发生。
只留下那些明里暗里围观的人一阵沉默。
突然觉得他们像极了一条,单单路过而被踹了一脚的狗。
马车上。
祁晏端坐着,却没有任何要放开牵着的手的意思。
他眨眨眼,缓缓呼出一口气,艰涩道,“此去路途遥远,不说的原因只是不想夫人担心。”
迟筱:“是,所以你就让我生气。”
祁晏:“……”
有点难哄,又觉得她这样,有点可爱。
那衣着整肃的青年无奈,只得低声道,“我要去的是滁州。”
听闻这话,那自坐下伊始便一幅“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的人才终于有松动,迟筱皱眉,“滁州?”
怎么会现在就知道调任地点?
而且还是滁州那等苦寒偏远之地。
她打量了一会祁晏,又想起景帝未尽的话语,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祁晏松了口气。
迟筱微笑道,“我跟着你一起去。”
没等反对,她略略抬起下巴,“你别忘了,时至今日,我可还没有见过公婆。”
去滁州,势必要路过清河。
迟筱只在祁晏写信给家中时,在信上添了她的笔迹。
别说,字写得真的可以。
可以是挥洒恣意的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