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将他自管事以来的所有事,遇见的所有人,此生的所有经验总结,一股脑儿地全塞给她。
眼见着天色渐暗,他只好歇下,只道,“买不到新的生丝,咱们沈家的丝织行近日也不大忙,娘子若是有兴趣,过几日随我去瞧瞧?”
“其实,我来还有一事想询问管事。”
由于说了太多话,陈管事先给自己猛灌了杯茶,才道,“娘子还想知道何事?”
“是否布料的材质与生丝的质量有关?”
“自然。”
“是否生丝的质量与桑蚕有关?”
“按理说,是的。”
“倘若咱们自己培育,可行?”
陈管事愣了愣,才道:“这些年东家也一直在想法子培育咱们自己的桑蚕,可这一来普通蚕种娇弱,凉州气候不大适合生存,二来,丝织行需要大量不同种类的生丝,若是只等自家的蚕种吐丝,怕是会供不上货。”
话虽如此,但若沈家绸布单单只靠向外购买生丝,若再遇上个邸舍失火,那么还会再被重创一场。
沈家可不能再重创了。
所以沈家想要东山再起,就不能对外购之物有太大的依赖。
与陈管事再聊了一会儿,沈峰便来接她了,这些日子沈峰几乎是起早贪黑里外忙碌,眼周都黑了好一圈。
他从来就是那个懒散的性子,突然这般勤奋,身子自然是吃不消的。
所以当沈雅彤上车时,便瞧见他早早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马车动了动,似乎吵醒了他,他立刻醒转了过来,当看清来人,他才迷迷糊糊道,“今日店中可安?”
沈雅彤淡淡一笑,“兄长想睡便睡吧,一会儿回去是不是又要看账本?”
“什么账本?”大约是被委屈的,他竟一下没了睡意,“你嫂嫂每日晚上都要叫我算五十道算经,否则就不让我进屋睡!”
沈雅彤柔声道:“嫂嫂也只是想让兄长早些成器。”
他愤然指着自己眼下那片黑青:“我都这般了,还不成器?”
说话间,马车外头传来了一阵丝竹管弦之声,还伴随着男子吟诗作对的声音,沈峰那昏昏沉沉的精神一下子清醒了。
原来此时马车正路过落霞茶馆。
他轻轻撩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