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入商,倒是还能谈一谈这缘分,可如今沈家是商籍,莫说是缘分了,就算是给他们当外室,人家也是看不上的。
她有些忧心地回到了院子,正遇见阿宿拿了些册子过来,他依旧蒙着面,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好多了。
他将册子放在廊下的几子上——一般白日里,沈雅彤喜欢坐在廊下仗着天光看东西。
沈雅彤指着这些东西问:“这是什么?”
“这是今早庄子上管事巡了江二那座山脉做记录的事项,刚到的。”
她命青梅在廊下的几子上煮了茶,自己则是坐了过去,将册子翻看了起来。
“你对江郎君有意见?”
阿宿倒也不装,直接回了一句,“恩。”
她微微挑眉:“为何?”
这回他不似方才那般干脆利落,只直直得立在那里,好半晌才道,“他太会装了。”
做生意的哪有不会装的?就算是最讲诚信的儒商,在对手面前不也都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
在这世道,商道中人,太老实可活不成。
沈雅彤怔怔地看着他,莫说是江玉霖,她倒是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也很会装。
可他藏得很好,叫她寻不到任何证据。
她突然问:“你来自奴隶场?”
阿宿浑身一震,那双充满神采的眸子忽而暗了下去,“姊姊是瞧不起我了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你没有失忆,对吗?”
阿宿咬了咬下唇,似是有些无措,“醒来时,我确是想不起任何事了。”
“那现在可想起来了?”
阿宿微微一顿,随后微微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一些。”
“你原叫的什么名?”
阿宿依旧摇了摇头,双眸无辜地看着她。
看来他依旧不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沈雅彤叹了一声:“那你想起的是些什么?”
“我……”他低着头,几乎声如蚊呐:“我只记得,那奴隶场场主将我送了人……”
“姊姊会瞧不起我吗?”
他猛地抬头,殷切地看着她,像是若她说瞧不起,他便要立刻赴汤蹈火一般。
如此卑微的模样竟是叫沈雅彤再问不出口。
韩宿可从来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