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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微猛然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羞恼道:“大人受伤了?”
“不然呢?”李慎松了口气,带了几分狡黠的笑意,他握住了她还格在他胸前的手,轻声道:“薛禾会一些医术。”
周雨微一时还在消化听到的和看到的,忘记抽回手。她愣愣地问:“严重吗?”她猜想到,定是消失的那两日在外遇到什么意外。
李慎摇头,眼里的笑意更盛了一些,果然还是苦肉计好用。他用右手去系扣子,可一只手解扣容易,系扣难。周雨微微不可查叹了口气,仰起头伸手帮他将那三个扣子系好。
李慎的手扶上她的腰,一用力,将人向她怀中勾近了一些。周雨微没站稳,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热意从身前传到脸上,她没有退开,帮他整理好衣襟。
他的眼眸颜色有些浅淡,映着火光显出几分温柔。
周雨微透过他的眼眸,似乎要望到心里去。她突然眯了眼,露出了查案和翻阅卷宗时常出现的表情,唇靠近他的耳朵,轻声吐气道:“大人与薛禾不过几面之交,便能将这么隐秘的事情托付于她。”
李慎看到那个眼神时便觉不妙,手上收紧,怕她要逃。“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
周雨微挑眉,看着他那有些得意的眉眼,问到:“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
“真的?”
“嗯。”那声音就在她头顶,近似呢喃。
“大人有没有婚约?”
“没有。”
周雨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
李慎眼神想躲,可被她盯着,只好点头:“嗯。”
周雨微趁李慎不备,双手一使力,将他推开,平静道:“可惜,我有。”
这番变脸来得有些突然,刚才还是温存旖旎的氛围,突然便像站在了楚河汉界。李慎毫无防备,一时言语有些错乱,“我知道……我不在乎……那不重要。”
周雨微斜了他一眼,这听起来像什么,她红杏出墙,他为爱痴狂并且大度不计较?
她不知为何,真想给他一拳。都到这份上,都不愿对她说真话,倒是对薛禾的信任比她还多一些。
周雨微打掉他攥住她手臂的手,两步走到门口,拉开门瞪着他道;“别跟着我。”
李慎从那眼睛里看出了失望、委屈,还有些道不明的情绪,他立即追了上去。
他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李慎的伤已过了五日,不必再日日换药,他一边听着寒山说话,一边用手指轻扣桌案。
寒山见李慎神思恹恹,试探问:“大人?”
李慎抬头看向他:“怎么?”
“薛会荣标出的地点属下先去探探。”
李慎摇头:“你去乘风观找林笙,让他想办法去看看。前几日在路上被袭击一事,不知道邢骏有没有察觉。有庞子鸣给邢骏递消息,一时怀疑不到我们头上,但日后难说。”
庞子鸣这个眼线做得十分称职,赴任没几日,便向邢骏通报了李慎与薛禾如何伤风败俗、有辱县衙风气的消息,处处透露着李慎德不配位的意思。
周雨微这几日对李慎爱答不理,正事说完一点多余的交流都没有。李慎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隐约觉得似乎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有些心不在焉,打断寒山的话问:“雨微最近是不是有些奇怪?”
寒山:“周娘子最近是有些与往常不同。”前些日子周雨微还时不时与大人对上几句,二人时常斗斗嘴,他姑且当作那是一种乐趣。可这几日周娘子明显对大人太过于敷衍,存了诸多不满。
难道周雨微识出了他的身份?细想来又似乎不太可能。
李慎这几日自从有了这个怀疑的念头,再回想周雨微是从哪日突然对他变了态度。似乎是他从第二次去都梁山之后,她便对他有所不同,时常在他面前将未婚夫贬损一番,有时说话真真假假让他分不清楚。
“寒山,那日我醉酒回来说了什么?”
寒山摇头,他的确不知。
“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李慎几次想要说明自己的身份,都错过了机会,到如今,似乎解释起来更是难。但是再拖下去,也不知再会生出多少误会和不信任。
寒山看出了他的想法:“大人,您要对周娘子坦白吗?”
李慎想了想道:“再等等。”欺瞒了这么久,他需要想好如何坦白。
但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