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八,老百姓只好跟郾城的汴兵在一起吃住。
这得益朱大帅一向善待自家百姓,宣武军纪律严明。
蒋玄晖一行终于到了郾城北面十里之外,官军斥候和捉生将的数量明显多了起来,随时能看到一大队骑士从田间地头飞奔而过,蒋玄晖一行只好边走边躲,慢慢向城池靠近。
“几位客官的口音像是郑人,不知道汴州是什么规矩?我们这里已经被官军接管了,现在的规矩是太阳一下山,草市店铺就得散了打烊,街上不准有人,也不准三五人结伴同行。”
“若是差了一分,轻则当街按倒,打你个皮开肉绽,重则抓到牢里,罚你个倾家荡产!”蒋玄晖听得心头一惊,正待问些什么,却听那小老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更厉害的,官军刚到郾城那会儿,当街打死杀头的都有,那段时间,光我们这条街上,商户就少了一半。”
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无尽的凄凉,蒋玄晖一行竟然也被感染了,或许是想起了自己这一路的经历,蒋玄晖问道:“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你就不能迁到别的地方吗?”
老头儿赶紧嘘了一声,左右望了两眼,这才接着说道:“客官,这话可不敢说啊,逃走了抓回来要杀全家的,要是被扣上一顶私通汴贼的帽子,全家都会被官军拖出去砍脑袋。”
蒋玄晖叹了一口气,再问道:“驻扎在郾城北面的官军是哪里来的?”
小老头想想道:“有些官兵,头上戴着斗笠,额上包着白孝布,脚上踏着草鞋,说话一口格老子的,说的话也不咋能听明白,听说是西川来的兵,还有好多兵一口蛮腔夷调。”
“那些好像是湖南来的蛮兵,郑大帅部下的。”
“对了,那些西川兵的大帅姓王,其他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也不晓得汴州朱大帅什么时候来救我们,这日子不是人过的啊……”
说着竟然低声哭了起来,之前那个跟蒋玄晖争吵的老牙兵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头的两个儿子都被官兵打死了,两个媳妇也被官军抓走了,也不知道是去服徭役还是当营妓。
“他们为什么把人打死?”
“说我儿子是私通汴贼的细作,然后就拉出去杀头了。”
“你们是从汴府来的吗?朱大帅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