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
这只也是。鸡喙让她砸得稀碎,羽毛黏着血,乱糟糟的,掉的到处都是。
她自己一头也乱糟糟的,比鸡窝好不到哪里去。
周子兰虚捂着耳朵钻心的疼,眼泪大颗大颗不要钱地往下落。稍稍碰一下,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抖。
但想起她师父刚才的话,她抿着唇抽冷气,赌气地把喉咙里的哭腔咽下去。
于是狠狠踢了一脚已经不动弹的野鸡。
泪水糊住视线,但也能看出刚才的那棵药草早就被揉烂了。
周子兰扔到一边,爬起来继续走。
等习惯了耳朵的痛,她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刚才那片林子,但来时的路完全记不清了。
她一直是个路痴,在这样的野外只能凭借太阳来辨认方向。可是进山那么久,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太阳又一直时隐时现,分不清来时和去处。
整座山不算高,但范围却很大,有林子有低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野兽。
如果天快黑了,她还没有出去的话,师父会来找她的吧?
周子兰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拿着块石头,试探地往坡下走。
就下去看一眼,什么都没有,她就赶紧上来。
坡下一片莹莹绿波,药草成堆成簇地生长,摇曳婀娜,微光浮浪。
药田里还有成群的野鸡在其中穿梭,有的低头啄食,有的展翅腾翔,斑斓的色彩、长长的尾羽,拂过碧绿的草尖,真有几分凤凰于飞的意味。
而她一到来,所有野鸡都停下了原本的动作,鸡头一致扭转,直视着闯进它们领地的不速之客。
耳朵上的疼已经不算什么,周子兰此刻连呼吸都忘了。
她为什么要走下来?活着难道不好吗?
她一动,鸡就动。她挪了一下步子,鸡就伸了一下脖子。
呵呵······你大爷的!周子兰四平八稳地慢慢后退,跑!
几乎同时,一整个谷底的野鸡群扑棱扑棱全飞了起来,倾巢而出,追击周子兰!
周子兰玩命似的狂奔的同时,还扭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乌压压的一片,大的小的,雄的雌的,她这是闯进人家祠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