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两辆牛车快速前进。其实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但顾应山就是不自觉地要求要快。
顾应山会赶牛车,但他想在路上看会儿书,感觉那样很有意思,于是让李月柳试着赶车。
没想到路上他被颠得头昏脑胀,完全看不了书,只能勉强看看周围的地形,还不如赶车呢,起码不头晕。
李月柳却越赶越顺手,她惊喜地说:“没想到赶牛车这么容易,我还以为很难呢,可惜以前家里没有牛车。”
在去清河县城的路上,有不少人都是背着东西在路上慢慢赶路,也有一些人赶着牛车驴车骡车,载着一群人和一堆东西。
到了城门口,人就更多了。城门口左边排着的是乡下来的农民,交进城税、牛车税和货物税。右边是出城门的,市民不用交税,商人要交出城税。
前后排着的农民基本上都是愁眉苦脸的,税太重了,但不进城买卖又不可能。于是农民们把目光看向顾应山一行人,很是向往。
城门口的小吏可以不认得乡里的里长和村长,但不能不认得乡里的士绅阶层。因此顾应山一行人没有交一文钱就进去了,还得到了他的笑脸。
进了城,就像到了一个大型商场,四面八方全是做生意的。卖吃的,玩的,用的,金的,银的,木的,应有尽有。街上还有兵丁拿着武器巡逻,在维持秩序。
除了顾应山,剩下的人都是很少进城的,一个个都快走不动道了。这正合顾应山的意。
他拉过李月柳:“月柳姐,我去看看我的同窗,你拿五百文带他们在城里到处玩玩。等中午的时候,咱们去县学对面的食肆汇合。
李月柳虽然长到了十九岁,但她也被这从没见过的繁华深深吸引。从前,她最多只去过青山镇,来城里是要花钱的,不是好玩的。
她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李二狗他们也完全挡不住诱惑,意思意思表达了对顾应山一个人行走的担忧,就愉快地玩去了。
顾应山对热闹熟视无睹,一直走到了县学门口。他从前在这里读书,又是秀才,虽然在学子们的学习时间进去,门童也没拦他。
顾应山径直走到了好友周往齐的宿舍门前,就地蹲了下来,等着他回来。一般来说,中午吃完午食,他会回来睡个午觉。
这多好找人啊。顾应山深感当初和他说睡午觉能加强记忆,提高学习效率的自己是非常明智的。
等等,要等到他吃完午饭,那不是晚了吗?顾应山反应过来,苦笑不得,算了还是走吧。
谁知道另一边的周往齐今天忽然不想留在学堂学习了,想回宿舍休息。
“顾弟!”周往齐很惊讶。这位不是考上秀才了吗?不在州学怎么在这里?
“周兄。”顾应山站起来作揖。
周往齐开了门,坐在床上。顾应山跟进去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周往齐是富商子弟,家里有钱,因此这宿舍不像其他人两个人住在一起,而是只住了他一个人。
朋友相见,两人都把最近的遭遇说了出来。周往齐还是老样子,学识不错,考秀才没问题,可惜没有科举资格,还是白身。
“顾弟若是不介意,其实令尊的安排还是有利于家族的。”周往齐听了顾爹的安排,敏感地知道这样做集体利益最大。
“我当然不介意。不过我的消息没有周兄你灵通,能否帮顾弟我打听打听哪里有适合我的书院,我来年好去就读。”顾应山很好意思地说。
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不敢找人帮助,掉水里都不敢喊救命的人了。好朋友之间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呢,都是小事一桩。
周往齐刚拍着胸脯答应,敞开的房门口就多了一个人,“顾弟,这事何不找我,偏要找这满身铜臭的家伙。”
来的是陈半海,顾应山的另一个好友。他是贫农子弟,标准的穷小子,艰难读到十来岁,被岳家发现,扶持他读书,将来靠他维护自家的利益。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贪官污吏,再然后就是大地主,大商人,寺庙。他立志要出人头地,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周往齐的爹是大商人,周往齐本就在他的厌恶范围内。两人又性格不合,矛盾就更严重了。
顾应山作为两人的朋友,只能尽力缓解矛盾,让他们互相理解包容。
“陈兄何出此言。钱财本身无罪,上次考试陈兄不就是生病舍不得花钱买药,错过了院试”顾应山不赞同陈半海对钱的仇视态度,更别说他还因此吃了大亏。
没能参加院试,至今还是童生,是陈半海心中的痛。因着顾应山他总算把话听进去了,这话要是别人说,他就该和人打架了。
陈半海不愿意再说和秀才有关的话题。提到了刚才听到的魏村打井的事情:“咱们在南方,目前有旱灾说不上,不过也快了。只是,顾弟,你是如何知道怎么找水脉的呢?”
顾应山一脸无辜:“我就是知道啊,你们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两人总算统一意见了:“我们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应山摊手:“书上说的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