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已经上三竿,洛子慕才从睡梦中醒来。一夜无梦,睡得相当舒服,以至于洛子慕起床的时候还伸了个懒腰,在一声长叹里把积在体内的浊气排了出去,神清气爽。
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的是洛子慕出门便看见洛子阳坐在她的院子里,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百无聊赖地来回转动,见到洛子慕又直接把树叶丢弃在石桌上:“猪猪起床了。”
洛子慕随手捡了一颗石子朝洛子阳丢过去,笑道:“身体好点没有就出来吹凉风?你要是再倒下娘该把眼睛哭瞎了。”
“可不敢在倒下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娘眼睛都哭肿了,爹为此还打我了呢。”
“谁让你惹他的小心肝伤心了。”
“这我有什么办法嘛。”洛子阳把身上的披风给洛子慕穿上后,揉了揉她的头问道:“听娘说,你那个小师妹已经替我把体内的蛊虫解了?”
“是啊,以后你就可以控制你自己的心了。”说罢,洛子慕突然想到什么,狡黠一笑:“你可不知道,当时一只黑色的虫子从你嘴里……”
洛子阳听完脸立马黑了,甚至还有作呕的表现,连忙捂住洛子慕的嘴:“你快闭嘴吧,怪恶心的。”
“好好好,我闭嘴。”
“你师父把你从荒郊野外捡了回去救了你一命,你师兄让爹成了一品的护国将军,你师妹又治好了我体内的蛊毒,这都是大恩,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大恩不言谢,给钱就可以。”
“胡闹。”洛子阳想了会儿,说:“他们可有什么喜欢的?只要洛家能拿出来的,都可以满足他们。”
“喜欢的……”洛子慕摇了摇头:“林风和秦湘挣的钱可比爹一年的俸禄都多,他们要是有喜欢的早自己买了还需要你来替他们买?我们若真的想报恩,日后他们有所求时洛家尽可能地帮帮他们就好,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要好得多。”
“这是自然,洛家定全力相助。”
“娘她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听爹说昨天哭了一晚上,怎么安慰都不行,最后是自己哭累了才睡的。”
“能睡得着就说明没什么大碍了。”
“慕慕。”洛子阳紧紧盯着洛子慕的眼睛问道:“你体内的蛊毒解了吗?”
洛子阳一大早就在这儿等她想必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其实这种事只要骗骗洛子阳就好,可不知怎么的,“解了”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洛子慕就是说不出口,或许是洛子阳的注视让她内心受到了谴责,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会出现这种良心会痛的感觉。
挣扎了很久,洛子慕还是决定说些半真半假的话:“还没有,我跟你的情况不太一样,解起来也有些麻烦,不过你放心,师娘他们已经快找到办法了。”
洛子阳半信半疑道:“你没骗我吧?真的能找到办法吗?”
“自然。我师娘可是医仙云歌,天下的疑难杂症还有难得到她的吗?”
“那就好,那就好。”洛子阳宽慰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为了救我把唯一的解药给我吃了,那我会痛苦一辈子的。”
“我可不会干那种傻事。”
……
一个月后,立冬时节。
盛京的冬天是被白雪覆盖的。从十月下旬开始就会断断续续地下雪,偶尔才能见到一次太阳,这时候各家各户的人基本上很少出门,大多是待在家里抱着碳盆取暖。
洛子慕因为体质的关系,格外的怕冷,每到这个时候都是闭门不出的。但那楚云泽就好像非要跟她对着干一样,之前深秋的时候不给传信,有太阳,没有雪的时候也不传,偏就这几天大雪了给香满楼传了封想见他们的信。
但这面,又不得不见。洛子慕只得趁着洛子阳出门之际,把还窝在被窝里不想出来的林风给叫了起来,易了容之后一起去了香满楼。
秦湘给楚云泽找的是香满楼最顶层的房间,这里的房间是用特制的材料砌成,除非特别练过,否则是听不到里面的人再谈什么的。洛子慕和林风避着人到房间后,楚云泽正悠闲自得地喝着茶,见他们来了,喜笑颜开:“姐姐来啦。”
洛子慕被这声“姐姐”吓得虎躯一震,忙说:“殿下还是别这么叫我了,怪吓人的。”
“叶姑娘不喜欢吗?”
之前楚云泽装傻喊声姐姐也没什么,可现在,多少是觉得有点奇怪了。
“不合适,实在是不合适。”
“好吧。”楚云泽失落地低下头,换了一副正儿八经地表情:“叶姑娘的信我已经看了,只是这信的来历……”
“唐家灭门之时有一小部分人逃了出来,这封信就是当初唐仁安临死之前亲手交给一个叫温江的花匠的。那个花匠因为一场大病,一直由我师父照料,这封信也是他在临终之前交给我师父的。”
楚云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后说:“我这一辈子别无所求,装傻也不过是为了保住唐家最后一点血脉,若说遗憾就是我母妃的事了。如果你们真能还我母妃一个清白,别说是皇位,就是让我杀了皇帝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