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珑和半夏离开后,君乾带着半秋去了秦诚所在的厢房察看关于昨天秦诚无故失感的原因;在大堂上安坐的君祎见到秦诚的不自在,随即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贤侄就陪我这个老头子走走吧。”秦诚收好纸扇,行礼微笑。
秦诚惊觉自打来了君府他一直在微笑,没有感觉的,只是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此刻你该笑了。”然后他就嘴角上扬,完成“笑”的表情动作。在丞相府时也是这样,不过笑的次数很少。丞相府的人好像都很怕他,全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那丞相府上下他也不需要讨好,除了义父以外的人。
秦诚稍稍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随着君祎来到了乐廊,回头看去,他俩竟已走出那么远。君府的构造不是平常的前庭后院,倒有些前院□□的意味。“贤侄,那树你可认得?”君祎停步,和秦诚并肩站在一处溪桥上。
“君老,那是梧桐树。”秦诚随君祎所指望去,几株光秃的树干还未长出新叶,“最高的那一棵看上去该有百年了吧?”君祎点头,“贤侄好眼力。”说完君祎朝那梧桐树走去,站在距离它们二十米左右的溪桥上停下,“现在咱看得能仔细些,”君祎开口,去年春天,我亲手在那儿种了一棵梧桐苗。刚种下去的那几天,我日日夜夜地照料啊,生怕养分水分不够,活不了。不瞒你说,那可是我在集市上亲手挑的苗子。”
秦诚在一旁规矩地站着,看着面前的树丛,“可是,这里并没有新树。”说完之后秦诚便懊悔,不该多嘴的。
君祎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没错啊,”君祎继续背对着秦诚,“那棵树苗心烂了,怪我。”
秦诚这回选择了默不作声。
“好了,咱回去吧。”
君珑回到府里时正值晌午,走在乐廊上便能听到西边厨房的忙活声;从集市出来她便与半夏分开了,半夏还要赶去后山,君珑也没有多留,只是约定着下次回来时再一起游玩一番。揣着怀里温热的油酥饼,还没到东侧院的景洞,君珑便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一个静坐的人影。
“珑儿,过来。”
是大哥。君珑怕君乾对她翻来覆去地唠叨,但还是规矩地坐下,将油酥饼在石桌上打开摆好,然后静静地看着君乾,等待他的下话。
“小夏回去了?”
“回去了。”
“你欺负秦诚了?”
君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兄长的话题跳跃度,“秦诚?”听到自家妹妹天真无邪的疑问句,君乾严肃地看向君珑,给了她一个“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清楚”的眼神。
“他死了?”来自君珑的疑问。
“……”
“没有的话,那我没欺负他。”
“今天你和小夏走后,我和半秋去了秦诚那边询问关于他昨儿下午没知觉的事请,”君乾缓缓说道,“我们问了十三个人,全部统一回答‘除君家三小姐和半秋外没见过任何外人’。”
君珑不在意地拿起一块油酥饼,“秋哥欺负他了?”
“我刚才来的的路上碰到秦诚,他还让我别往心上去。那可是丞相的义子,是丞相的心头宝。”君乾说着也拿起一块油酥饼吃起来,“纵然不是你,也不能让人落了口舌。”
“你知道不是我还去查,”君珑将剩下的油酥饼重新包好,揣进自己怀里,“再说了,我才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你以为我想去?本来我都和小秋约好今天一起去集市了,结果老爷子非得把这差事安排给我。”君乾无奈地说道。
“那你还带上秋哥干嘛?”
“我是那种甘愿独自遭罪的人?”说完君乾便起身,拍掉手上的残渣,“明天走?”
“你怎么知道?”
“这五年来,除了过年,你哪次在家一连超过三天?”君乾说着走出凉亭,“你回屋好好歇着吧,我去吩咐厨房多准备些你爱吃的。”
看着君乾走出五步远后,“没新意,不就是要去找半秋嘛。”君珑心情不错,一步蹦到凉亭下,与君乾相背而去。
晚饭结束后,君祎一个人在乐廊的凉亭里休息喝茶,君珑悄悄走上前,想要吓唬一下老爷子。“你怎么没去看看你母亲,晚饭也没来吃?”
“诶!”君珑反倒被君祎吓到了,一个趔趄之后站稳,“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不会去帮您哄的,”走到父亲对面坐好,“至于母亲那里,反正有小夏在,轮不到我操心。”
月明星稀,不像现在还会飘雪的江息,左月已然进入了春季,临海的摇光城虽不如鲤城,但也褪去了冰雪。晚风习习,父女二人就这般静坐着,享受着一年中不多的团聚。
“我明天便回去了。”君珑为自己添了最后一杯茶,“将军府不养闲人,我这一走要是落下进度可不好。”仗着和如今的大将军相识,当年父亲问起她频繁跑鲤城的原因时,君珑便说她在大将军府当差,跟着府里的主簿学习。君祎也当女儿大了,况且鲤城还有自己的二儿子,也就不担心君珑会在鲤城受到欺负。君府上下没人起疑之后,君珑就挂着这个名号坦然地不回家了。
君祎终归有些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