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们这些混账玩意儿！我可是家里的大太太，要是磕了碰了，你们当得起吗？”
宋氏充耳不闻，依旧是奋力挣扎着，力气之大，几乎让几个过来搭把手的婆子压抑不住。
“大太太。”傅抱月捡起掉在地上的剪子，悠悠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下手害死我娘的时候，动手差点害死周姨娘的时候，莫非觉得咱们不会反击？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能有今日，纯粹是当年的做的孽反噬回来了！”
“还有，我和陈妹妹生的两个儿子，你竟然狠心叫那起子狼心狗肺的崽子勾引到水边去？可怜我从鬼门关走一趟的哥儿！”郑姨娘绷着的表情也一下子垮了下来，“要不是我发现得快，岂不是那回家里两个孩子就全没了？！我真是恨不得活撕了你！”
宋氏被几个婆子推搡着，头上的发髻乱蓬蓬地散下来，金钗也掉了一地。几缕乱发垂到眼前，满头的汗也把脸上擦的胭脂给浸湿了，愈发显得宋氏那双眼睛带着凶狠色泽。
“是，这些我都做过，你的手段难道也干净？哦，我懂了，你就想把我关到佛堂里，然后叫人悄悄的把我肚子里的哥儿弄掉了，好让家里两个庶出孩子继承家业，然后你也能得一门好亲事？”
宋氏森然冷笑，时不时把肚子凑到几个婆子手边，那些捉拿宋氏的下人也害怕把宋氏弄伤，竟然有些束手束脚，这便为她挣来了几分喘息的时间。
“我告诉你，休想！你可别忘了，你从一落地就害死了你娘，就算好人家议亲，也不会找你这种克母的东西！还有你，郑姨娘……”
“就算你爹是秀才又怎么样，还不是五六十岁才考上的穷酸，还是借着你的聘礼银子才勉强办起来的学堂。只要我不死，你这辈子就永远是妾，扶不正的！再说，这家里头，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人生了儿子吗，指不定——”
郑氏陡然色变。
啪——
姜嬷嬷生怕她再胡说八道，让陈姨娘郑姨娘两个人生分起来，索性给了她一耳光，把宋氏的头都打得偏过去。傅抱月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向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
“我娘的事，你这个害死了她的人没资格说她，要不是你，我娘现在还活蹦乱跳待在这个世上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挑拨离间，我看你想着想让两个哥儿先自杀自灭起来，好让你生下来的儿子渔翁得利是吧？”
“可惜啊，就算咱们都是庶出，你不过也是个填房，要在原配夫人的灵位前面执侧室礼的！”
傅抱月眼神一厉。
“都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赶紧把她弄进佛堂里看着，这可是老爷亲自下的令，你们都忘了老祖宗是怎么被她家里的人气死的吗？！”
“你这个小贱人，等我生了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氏尖利的叫喊声渐渐远去，在空气中荡出一片模糊不清的声响。
……
傅抱月和郑姨娘两人待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半晌，彼此脸色都复杂异常。
“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们好歹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傅抱月垂着眼，背过身看不清表情。
“大姑娘，我是有这个意思，不知道陈妹妹那边……”
郑姨娘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的，吞吞吐吐的说话也不利索。
“放心，陈姨娘那边没这个心思，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叫云哥儿继承香火的。”她轻轻摇着头，看着涌进来的下人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百子园里的东西，“一来云哥儿没那个挑大梁的本事，二来身子也不好。”
身体不好就会短命，到时候宗族里又会闹腾起来，为了一口肥肉争得不可开交。不过那时候她早就嫁出门去了，傅家再怎么样也和她毫无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宋氏心肠真是歹毒，都到这模样了，竟然还不死心。到时候咱们两姐妹斗起来，她在旁边捡便宜。哼，想得美！”
郑姨娘拍着胸口，咬牙切齿地说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大家伙儿好歹齐心协力斗倒了正室，可别在这时候又出什么纰漏，尤其是在宋氏还怀着一个男胎的情况下。
傅抱月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和郑姨娘纠缠太过，索性率先走出了门，道：
“咱们走吧，去给父亲回个话。”
……
“办好了？”
“是，事情都办妥了。咱们收拾干净了佛堂，礼送大太太进去的。里面的东西一应都有，连伺候的丫头也是有两个的。只是在佛堂里，不好当着菩萨们吃荤腥，所以送过去的就只能是素斋了。”
回话的是郑姨娘，她深恨宋氏的歹毒心肠，干脆又在把人送进去之后，吩咐了厨房里的厨娘在吃食上卡她。
怀胎的时候正是要好好进补呢，光吃青菜豆腐怎么够？
傅大老爷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郑姨娘，没在对此发出什么意见。
要是换了从前，那就是妾室无法无天，竟敢谋害正妻，定然是要挨一顿打的，但是现在——
宋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