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呗?
傅抱月顿时就想回这么一句话过去。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真的这么简单,郑氏自己就办了,何必还要过来问她的意见?
傅抱月左右看了看,见前面有个小亭子,就拉着郑氏走了进去。
“郑姨,你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今年按照往年的例来,不也一样?”
郑氏一脸欲言又止,扯着帕子挣扎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
“按照往年的例子来,也不是不行。只是,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着,应当有所变化才是。”
今年发生了什么事?当然发生不少事情。
先是傅家二老爷傅环一家因为楚王南巡这件事,生意大减,干脆回家给老太太七十大寿祝寿。
再一个就是家里的姨娘们和庶出大姑娘合起伙来反抗宋氏,最后逼得宋氏不得不给雪哥儿云哥儿两人找了师父开蒙。
紧接着又是傅抱月自己争气,拿到了墨先生的推荐书,在宋氏抢夺无果之下,自己离家,到了鹿门山院去念书。书院里的夫子喜欢她这个好学生不说,还在书院里交到了几个了不得的朋友。
最后就又是宋氏不忿家里的庶出抢了风头,而自己的嫡女却无人问津,背地里使坏气倒了老太太,自己也差点被休妻。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大事,要是还按照往年的例子,就有许多不合适的地方了。
单单是今年送给宋家的节礼,在宋氏惹了这么大一场祸事之后,还要像往常这么丰厚,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
原来是这个。
傅抱月回过味来,郑姨娘说想得也有道理,发生了这么多事,也的确该改改往年的例子了。
今年该怎么过节,她的确有些想法。
不过,老太太毕竟只授权她处理宋氏巫蛊这件事,管家权却没交到她手里,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指使管家做这做那,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
这回郑氏跑过来问她的意见,正好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再适合不过了。
“那,郑姨的意思是什么?”
“我哪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罢了。”
话虽如此,可郑姨娘的脸上分明露出了一缕掩饰不住的得色,显然心中早有成算。
“我想着,今年的确该在一些地方上做些变动了。比如在给各家送去的节礼上,该削的地方削,该多的地方多。”
“譬如宋家,今年太太做下好大一番事情,咱们就在往年的份上削减两成就是了。还有二房那边,既然都到家里来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是血亲的兄弟,怎么也该在上面添点东西,亲近.亲近。”
“还有二姑娘从前得罪的人家,也该送些东西过去赔礼,也别说什么债多了不愁,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呢。我听说老爷最近心烦意乱的,就是因为二姑娘的牵连。送些东西过去,不说两家恩怨从此两清,起码也不能让人家继续纠缠不是?”
“还有今年给姨娘和下人们分发下去的冬衣和赏钱,我也想多加一点……”
今年给宋家的礼物少了两成,其中一成就添给傅二老爷那里,剩下的一成,就用来给下人们发福利,既敲打了宋家,又拉拢了二房,下人姨娘们还能感恩戴德,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
至于给人家赔礼,那都是宋氏母女惹出来的,她一个擦屁.股的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咬牙从账上出了呗。只要标明去向,谁又能说她的不是?
……
郑姨娘絮絮叨叨地说着,不一会儿就罗列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傅抱月听得连连点头,从中也学到了不少管家的东西。
看来郑姨娘手上,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并不只是她说的那么没主见。
“……我还想着,今年既然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还都是不好的,到了年尾怎么也该有个喜事来让人乐呵乐呵。”
郑姨娘说得眉飞色舞,她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铺垫出这件事情。
要是这件事能放到台面上来说,那她在府上的地位,就更是稳固了。
不仅如此,连带着老爷对自己儿子的关心,也会比其他人多上一筹。可别小看了这一丝关心,只要老爷肯多看雪哥儿两眼,那就意味着将来雪哥儿继承家业的可能性又多了几分。
“哦,郑姨,你说的这件事,到底是什么?”
看郑姨娘信心满满的样子,傅抱月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心里颇有计谋的郑姨娘刻意放到最后来说?
总不会是雪哥儿吧,郑姨娘这辈子最大的依仗就是他了。
……
不得不说,傅抱月一猜,还真猜准了。
光是一想到那件事,郑姨娘脸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爹叫过来的塾师,今天告诉我说,雪哥儿基础扎实得很。明年开春的时候,他准备把雪哥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