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去祝贺了郑姨娘高升平妻,巩固了一番感情,傅抱月下午也没闲着,又带着人去了二房李氏那边,把老太太分家当的意思传到。
二婶李氏看见傅抱月送来的银子和地契,当即笑得合不拢嘴,一叠声应承下来,要好好指点郑姨娘。
她只不过见证了一回大房宋氏的倒台,就有一千多两银子能拿,李氏盯着傅抱月,简直恨不得她再戳穿一次宋氏的巫蛊把戏。
出了小院子,回头又看见郑姨娘急急忙忙带着人去敲开二房的院门,傅抱月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
她和家里的这些人关系好,又不是大风吹来的,平时处处都要仔细,这些人才能和自己一条心。
自从没了宋氏这个活靶子,傅玉池也偃旗息鼓,她需要花的心思,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要更多。
宋氏当初还在的时候,家里人都有个齐心协力的目标,而这个靶子一倒下,各人心里打着的小算盘就暴露了出来,此时反而还更易离心。
只有把家里的人心都凝聚在她身边,她这个庶长女的位置,才算稳当。
果然,在晚上的时候,郑姨娘的仙桃苑那边就有个小丫头过来,笑吟吟对着她道:
“二房那边的李太太答应教咱们太太管事儿了,咱们太太派奴婢过来感谢大姑娘呢!”
说着,丫鬟就把几样郑氏亲手做的小玩意儿托了过来。
“太太说,礼轻情意重,别看这些东西不值钱,可将来姑娘要有什么能用到太太的地方,尽管提,不必根她客气。”
这就叫上太太了?郑姨娘还真是……
傅抱月一边为郑氏溢于言表的得意而暗自摇头,一边扬起得体的笑容。
“好,辛苦姑娘了,这些钱姑娘拿去扯几匹布,做件新衣服。”
丫头从青雀那里得了一枚碎银子,欢天喜地地走了,只留下傅抱月暗自叹息。
郑姨娘未免也太过得意忘形了,要知道,宋氏对外说的只是害了时疫,并没有说是暴病而亡。
既然是得了病,那就终归有病好的时候,指不定什么时候宋氏又卷土重来了。到那时候,府里有两个太太,一个是正经娶的太太,一个却是后来才被抬举的姨娘,怎么像,也是郑姨娘处于不利地位。
除非,郑姨娘真的能狠下心,让宋氏一病不起,继而一命呜呼,这才能真正坐稳屁.股下的这个位置。
但是,现在宋氏没有死灰复燃,她又担心个什么劲儿呢?
……
几个月时间一晃而过,眼看就到了年底。
地上到处都是皑皑白雪,花圃里栽的几株红梅被雪压着,依旧绽放出了朵朵花蕾。幽幽暗香在空气里漂浮着,很是好闻。
鹿门山院早在月初就放了假,因此傅抱月有大把时间在家里耗着。
她披着羔羊皮斗篷,信步在落了雪的小道上走着。
自从宋氏倒台之后,家里很是平静了一段时日,二婶李氏说要教郑姨娘管家,不管是看在银子的面上,还是在亲人宗族的面上,总而言之,教得也十分尽心。
郑姨娘如此急切地想要揽权,自然也下了十二分的力气去学,现在也算是把府里管得有模有样。
百子园和宁彩轩那边,自从宋氏垮台之后,就活像一潭死水。傅玉池没了往常的气焰,静悄悄地活着,而宋氏,在一开始的嘶吼不甘之后,仿佛也像消耗了太多心气一样,认命地躺了下来,该吃吃,该喝喝。
反倒是家里顶梁柱的傅员外和老太太,最近颇有些惊险。
楚王遇刺之后,官场上的波动不仅未曾平息下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从前和傅玉池结怨的那几家人,也不知听到了什么闲话,这次是再没留手,狠狠参了傅员外一把。
好在傅员外本身就是个闲官,在的衙门又不是什么特别有油水的地方,这才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次风波。
而老太太自从被宋氏气倒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好,五天里倒有三天是在将养身子。直到如今,老太太的病情,也没听说有多大起色。
傅抱月一边想着,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墙边飞快地隐没了一片衣角。还不等她去找到底是哪个这么鬼鬼祟祟的,郑氏就带着人走了过来。
……
“大姑娘。”还没走近,郑氏就扬声叫了起来,迈着碎步凑到她跟前,“敲了,我正准备去叫你呢,没想到在路上就见到你了。”
郑氏依旧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看起来精精神神的,足以见得管家与否,对一个人的影响之大。
傅抱月和她互相见了礼,打趣着笑道:
“太太现在可是家里的大忙人,平时等闲还见不到呢,怎么这次还专门过来找我?”
郑氏轻摇着连着好几天睡眠不足而有些晕眩的脑袋,仍然在脸上扬起一抹平易近人的微笑:
“当然是有事来找姑娘啊!我头一次当家,难免在细节上不周到,这就需要你来帮我查漏补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