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什么事要注意的?”
郑氏一心想把雪哥儿抚养成才,好在将来取代宋氏的地位,又是头一次当上平妻这种家里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的尴尬人儿,听得也是分外认真。
“第一要紧的是,便是老祖宗对我说,从此之后,家里的钱财出入,就由几个账房先生和管家们共同管理,千万不能让二房的过来插上一手。还有就是,现在家里的账目,往后都不必让宋氏或者其他人管了。”
郑氏听得连连点头,不让傅二老爷傅环过来插上一脚,这是应有之意,毕竟傅员外和傅二老爷,现在说着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可是两人早在老太爷死后就分了家。
既然已经成了两家人,就没有再请别人家的媳妇过来管自己家账目的道理。
可是,她既然都成了家里的平妻,又哪儿来的不让她管家里账目的道理?平妻管不到家里的银钱,只能指着涨了几分的银子过活,不还是跟姨娘一个样吗?
顶多就是个身份高些的姨娘而已。
郑氏心里想着,脸上就难免带了几分颜色出来。
……
傅抱月微微一笑,继续解释下来。
“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被老祖宗叫过来处理这事,也不能对家里的钱财出入亲自动手。所以几位大可放心,我是不会动你们的月钱的。但为了防止底下人贪墨,郑姨你也是能和我一样,让他们拿来账簿查的。”
郑氏一听,心也稍稍放了来。
只要还能让她看到账簿,也就是说她不至于被当成可有可无的边缘人,这就好说了。再一个就是,往后想要些什么东西,只要给账房打个条子,派个人过去说一声也就成了,再也不会被宋氏当成敌人一样防着了。
饭要一口口吃,事也要一步步做。她手里还有个儿子,最近被塾师夸了又夸,说是个读书种子,只要雪哥儿将来能有出息,她这个平妻,将来也是有机会凤冠霞帔的!
到那个时候,正妻如何,平妻又如何?宋氏那个黄脸婆连个儿子都没有,还不是要看她们的脸色过活!
郑氏心中火热,面上却顾及着陈氏的感受,忍着不表现出来。
“姑娘说的是,我之后绝不沾手账目上的事,以免引火烧身。”郑氏抿着唇,眼中仍旧露出丝丝喜色,“我能走到今天,多亏了大家伙儿互相帮衬,等我哪个时候在府上站稳了脚跟,就把陈妹妹和周姐姐,还有大姑娘的月例都提上一提。”
“还有周姐姐,住的房子也忒小了,我另外找个宽敞明亮的地方,给她打扫一遍,让姐姐过去。云哥儿雪哥儿的笔墨纸砚,每个月也要多备着些,晚上写字要用的灯火,也不用熏眼睛的油灯了,就买上好的无烟蜡烛给两个哥儿用着。”
不得不说,郑氏还真是个会说话的人,此话一出,无论是刚才还有些不甘的陈姨娘,还是一旁看戏的傅抱月,脸上都露出了一抹笑容。
大家从前过得都不好,现在能过得更舒服点,谁不愿意呢。
……
解决完了陈氏心里的疙瘩,郑氏又把脸转向了傅抱月,眼巴巴地望着她的第二条提醒。
傅抱月放下茶盏,眼中闪着智慧的光彩。
“郑姨说得好是好,可却还有一点疏漏。咱们大房,虽然和二房早就分家了,可是两个哥儿读书,咱们可是托了二太太的福才能给云哥儿雪哥儿开蒙的啊。就连这回那个人倒台,也是多亏了二婶在那边盯着,我才有个人证。”
“所以啊,要谢人,那就应该连着二太太那边一齐谢了。两家人虽说已经分了,可老祖宗未必就不乐意看着咱们互相走动。不然的话,何必一留傅二老爷就是好几个月呢。”
郑氏眼前一亮。
对啊,何必只纠结大房的事呢,有问题还能找二房过来帮忙呢。至于让大姑娘处理的事到底是什么,她在府里听到些风声,知道得不算清楚,更不敢问。
“大姑娘的话,可真是金玉良言。我虽说是平妻,将来也是要帮着管事的,我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只管过闺阁里的事情,就算到现在,也只是管着自己院子里这一亩三分地,没插手过其他地方。”
“可这管家,又和管院子里不同了,谁要发多少月钱,每季要买什么衣裳,哪里的林木花草要人来栽种,谁又和谁发生了纠纷,都是需要我来过问的。我之前不会,但是那位二房太太,却是管过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傅抱月点了点头,道:
“这些管家上的事情,郑姨大可以去问二婶。二婶是个心宽的人,你带了谢礼去,诚信诚意地问,总不会不搭理你的。”
说道一半,傅抱月忽然想起来这次过来的正事,从袖子里掏出厚厚一叠纸票来。
“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老祖宗之前开了箱子,让我把她攒了半辈子的体己都提前发给你们。老祖宗地体己,总共有三千两,分作五份,咱们这儿每人六百两,二房那边每人也是六百两。”
“除了这个,每人还有几个田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