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野的路,没有想象中的困难,至少她以为的那种心理压力并没有如期而至。只是抽离某些身份,在潮水般涌来的过去面前,才是真正的困难所在,她意外地发现自己变得麻木了许多。不过,她暂且将这种麻木,理解为了成长。对或错,现在不想深究。
跟过去一刀两断,才能作为一个崭新的钟褚灵而活下去。
走在满地荆棘的路上,如果不觉得疼,也许那时,愿望就能实现。
述季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疏离中带些尊敬,最近还从他看她的眼神中,觉察到几丝怜悯。她无奈,每每想笑,事到如今,她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同情和怜悯。
进了上野城,他们故意绕开原路,她知道,他们刻意避免她看见丞相府。
这便又是小看了她,别说远远瞧上一眼,就是让她进去逛上一逛,心里也起不了多大波澜了。
于是,她故意问述季,道:“怎么不走近路?”
述季想了想,道:“回娘娘,这条路在公主出嫁时重新修葺过,路比原来的宽。咱们一行人又多,走原路实在不方便。”
“那晚你在么?”
她突然问道,述季一下没反应过来,她回头盯着他,那眼神说不上恨,只有无尽地冷漠,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低下头,以一种请罪的姿态,道:“回娘娘,在。”
“他们葬在哪里?”这几年来,他们费尽心思,始终查不出家人尸骨何处。
述季也不隐瞒,道:“蜜城,毗陵。”那个山庄已被烧为灰烬,何况当时君上为掩盖这个秘密,移了半座山埋葬,她要找已绝无可能了。
他以为她会生气,会数落或咒骂他们一番,可她没有,只是点点头,转过脸看着窗外的街景,仿佛刚才他们不曾说过话一般。
墨夷旻禛路上接沈法书信,提前回了上野议政,旨派述季护送钟褚灵回宫。
册封的王旨早已发布,在宫外迎接的人可谓空前。
还没等她与各位见礼,墨夷旻禛就上前牵着她进了宫。在鹤龄宫站定,内侍就宣布王旨,册封她为贵妃,她象征性地谢恩,就随大家一起留在偏殿用膳。
她这时才注意到慕云梵身后的大宫女怀里抱着个孩子,她下意识去看旻禛,旻禛顺着她的视线收回来,不自然一笑,才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