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忙去拾那药丸子，道：“还好地上干净，没沾上什么脏东西，擦一擦还是能吃的。”
褚灵在一边暗悔刚才太着急，一下失了手法，竟没将那些药丸打进火盆子里。忽然，又听若鹿疑惑道：“咦？这是什么？”
起身递给褚灵，她接过一看，是一张小纸条，翻看一瞧，是施隰的字迹。她迅速看了一遍，不敢相信，又看了几遍，一下子站起来，抱着若鹿，欢喜道：“施隰真是我的救星！”
若鹿不知所指，拿过纸条一看，龙飞凤舞，字迹实在潦草难以辨认，皱眉啧舌，小声道：“他跟白先生只怕是同门师兄弟，字迹像长得也像，他们当大夫的，写字都这么难看么？”
便去问褚灵，褚灵卖关子道：“从此，咋们在这后宫之中，不会再孤立无援了。”
若鹿笑道：“有君上在，咱们怎么会孤立无援？”
沉了脸，眼神复杂地看向若鹿，褚灵听了这话，心里很是吃味，跟着自己多年的若鹿，也已被他制造的假象迷惑，不再向着自己了。
晚上，草草吃了东西，便守在灯下看书，若鹿推了推爬在褚灵身边睡着的芮儿，道：“这丫头定是属鸟的，天一黑就瞌睡个不停。”
褚灵翻了一页书，道：“你自己也是哈欠连天，倒来说她。早让你们回屋歇了，整天守着我做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
“我们都歇了，谁来伺候夫人？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女人怀孕产子最是大意不得，何况您怀着还是王嗣，关乎王室，更关乎天下。”
看她激昂慷慨的，褚灵哭笑不得，不知她从哪儿培养的使命感，着实有些好笑，放下手里的书，道：“这宫里除了你们俩儿，尚有二十个宫女可供使唤，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赶快叫了芮儿去睡是正经。”
若鹿不肯，还要辨几句，就听门外宫人通报君上来了，跳过身就拧了芮儿一把，喊她道：“快起来，君上来了！”
芮儿梦里吃痛，睡眼惺忪醒来，捂着被拧的腿，回头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恨恨道：“君上来了，君上在哪儿？人家睡得好好的，没招你没惹你，平白又来害我做什么？”
说着，人已走到她身后，若鹿这会儿再对她挤眉弄眼已经来不及了，见褚灵也站起来，从从容容往这边施礼，芮儿笑道：“好啊，连夫人也帮着她逗我，我可不上这当。”
笑声未止，就听身后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方才你说谁要害你？”
一听这话，芮儿周身一僵，连滚带爬从榻上下来，战战兢兢施了礼，道：“君……君上……”
旻禛也没管她，走到褚灵身边，拉过她的手，双双坐下，又道：“谁要害你，只管说，寡人给你做主。”
芮儿忙摆手：“没……没什么……”
褚灵给若鹿使个眼色，若鹿立刻拉了芮儿出了屋，又对旻禛道：“她们两个小丫头玩笑，你同她们闹什么。”回过神来，才记起今天是他跟慕云梵的大喜日子，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该来这里的。”
这话原本是极平常的规劝之意，可旻禛快乐的心却为此少跳了一跳，以为她在吃醋。可她脸上是平静的，眼底是清澈的，又让旻禛患得患失起来，道：“寡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是王后可以过问的。”
一听这话里有气，褚灵耐心道：“既然立她为后，就该给予她起码的尊重，君上如此行事，让她颜面何存？日后她如何管束后宫？”
“你呢？你没有什么要问寡人的么？”立后一事，她虽然早已知晓，却从没问过自己半句，这让他很不痛快。今晚执意要来，一是安抚她，二也为自己问个明白。
“我已知晓，不必再问。”
“那些都不是寡人亲口说的，你便信了？”
“为什么不能信？”
“你不介意？”
介意？她有权利介意吗？她若介意，一切都会改变吗？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何苦来质问她。突然，她很想笑，转过身，道：“我从答应嫁给君上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对君上只能爱我一人的想法怀有过任何期待。”
“可寡人期待！”期待她为此跟他闹，骂他背信弃义，不守承诺，然后不理他，折磨他，而不是这样平静地接受一切。“寡人可以期待你此生只爱寡人一人吗？”他从背后拥住她，柔声道。
她想也没想，道：“当然可以，君上不仅可以期待，还可以这样要求。”他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吗？
谈话已到危险的边缘，再多说一句，多问一点儿，那个秘密，那个两人默不作声只字不提的秘密，将会血淋淋地撕开口子，旻禛及时制止道：“不看你一眼，寡人睡不踏实，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着，在她额上一吻，又慈爱地抚了抚她的肚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