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心想着待会少吃点,走前把身上那两块钱偷偷塞床铺缝里。
午饭端上来,林大伯一看自己碗里的东西,再看了一眼林爱红和林拥军的碗,紧接着又挨个看了剩下三个的。
揉揉眼,再揉揉。
要不是林大伯晓得这饭是柳茹茵之前就煮好的,他还会以为这女娃能掐会算,猜到自己要来。
天爷,这一家子一天吃三餐先不说,下午又不用出工,碗里居然还是半干的玉米面糊糊。
而且他这碗明显是几个孩子各自分了一点出来的。
但就那最小的林拥军在喝的糊糊来说,那份量顶得上他大伯娘两天的口粮。
“茵子,你家现在天天吃这个?”
柳茹茵可不敢吹牛,她也是实话实说。
“您啊,也是赶着了,也就最近家里多了点粮食,日后还不知怎么的呢?”
“您没看到我家吃午饭还偷偷关着门嘛,快喝吧,大伯,一会儿味道飘出去给邻居闻到了可就不太好。”
林大伯一开始还想推辞,可茵子这话说的在理,可不敢让邻居闻到,要不然老二家怕不是会惹上麻烦。
他只能苦笑着贪婪着呼啦呼啦把碗里的糊糊吃了个干干净净——反正宝根觉得这碗再去洗纯属浪费水。
其实大半个月前林家和院里的别家一样,都一天两顿。
顿顿稀如水,碗里多几片野菜叶子都能让人高兴一整天。
可自打某天开始,变化在一点一点的发生。
自认为是家里唯一聪明人的柳茹茵心里有一本账。
别看家里有白面、精细的玉米面,但家里人也多,到了开春后日子还不知该怎么熬。
当年林老爷子和二儿子闹别扭互不往来,说到底还是有叔收养自己和大哥的缘故在里头,所以就算春上可能再难,柳茹茵还是咬着牙拿了五斤精细的玉米面和五斤粗粮给大伯。
林大伯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哪里肯从五个孩子嘴里抢吃食。
柳茹茵便只说粮食是孝敬给大爷和奶奶的,是他们五个小的心意,二十四纯孝的林大伯这才红着脸收下——在林大伯这里,要是能让自己爹看到几个被老二收养儿子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