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倔呢?”
程忠义苍白的脸上露出苦笑,垂眸避开婶婶心疼的目光。
“你自小就爱哭,磕破点皮都要哇哇叫,小时候满院的孩子就数你哭的最多,到了外面”
说着,应琼华泣不成声,被逐出族谱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依靠了,之前享受的程家荣耀再与他无关。
程忠义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婶婶,莫哭,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应琼华抽咽着从袖中掏出帕子,攥在手里反复揉搓:“你莫怪你父亲,他老古板了一辈子,愿意为你低这个头已实属不易,族老们本要将你抓去跪足七日宗祠才肯放你离开,是你父亲说什么子不教父之过替你跪了七日,你父亲他”
程忠义的瞳孔骤然颤动,嘴唇不受控制地发抖,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膝盖的旧伤又犯了,这几日连床都下不了”
应琼华的声音渐渐模糊,程忠义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滴在自己手背上,他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无声的泪水打湿了枕巾。
七日后,晨雾未散,程忠义背着简单的行囊踏出程府朱漆大门,白乐天立在三丈开外的垂花门前,他用程忠义被鞭打的破损锦衣改制而成的月白长衫在风中飘动,手中攥着半卷戏谱。
见程忠义出来,他笑着迎上前:“后悔了吗?”
程忠义回望着身后巍峨的程府,他低头看向空荡荡的腰间,那里本该挂着程家的玉牌。
“族谱上的名字都去掉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忽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朝提着裙摆追来,手里还抱着个檀木匣子:“五哥!”
她跑到近前将匣子塞进程忠义怀里,眼眶泛红,“伯父,让我把这个给你。”
程忠义打开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封家书,最上面压着块刻着平安二字的玉佩。
他的手指抚过熟悉的字迹,抬头看到程连松站在门口,白发在风中凌乱,他默默转身回府。
程朝拿出第二个木盒:“五哥,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有药有匕首有毒药,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行事。”
“拿着匕首的手要稳,遇到危险别逞强,打不过就跑,你小时候就会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