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还未泛白
深夜将尽，天边还未泛白，整座城市还沉在沉重的梦里。
孟锦凡一夜未眠，她没有去卧室，而是披了件浅灰色薄毛衣，就那么靠在书桌前，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整理那支墨水笔的试写笔记。
杜子玉送来的笔很旧，是老式的螺旋笔帽，笔尖锋利，笔杆却温润。
她摸着那支笔，仿佛就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静地等着她回头。
可她没有回头。
不是她不想。
而是她不敢。
她不敢让自己再回到那种“可以依靠他人”的状态，她现在的每一分坚强，都是一寸寸从废墟里爬出来的。
她知道她若是这时候回头，就可能再一次把自己交出去，而再被辜负一次，她恐怕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不能。
也不会。
她将那支笔收入木匣，小心收进抽屉，锁上。
眼神沉稳，指尖却有些微颤。
此刻的她，并不是不动情。
她只是不允许自己动情。
清晨六点半，城市终于开始苏醒。
天边破了一线光，金灰色的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悄悄爬进屋子，在地板上映出一道柔和的光斑。
她冲了个冷水澡，把自己彻底唤醒，然后换上一身利落的藏蓝色裤装，扎起马尾，走出房门，仿佛昨夜一切不曾发生。
外头等候的车准时停在门口，是她亲自选的司机，沉稳可靠，从不多嘴。
“孟总，去总部吗？”
“先去医院！”
她母亲最近转入康复科接受理疗，父亲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照顾她。
她每周会过去看两三次，早上过去，带早餐，顺便看看恢复情况。
她从来没对外说过这一点。
不是因为不孝顺，只是她觉得—
有些温情，越不说，越真。
医院病房里，母亲正在窗边晒太阳，脸色比前阵子好了很多，头发还扎了个小辫子，看见她时，笑得像个孩子。
“锦凡，你又瘦了！”
“没瘦，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