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远握住她的手,慢慢握紧。
“她不会再来梦里了!”她继续说。
“她已经放我走了!”
“现在轮到我了!”
“我要把她的影子,也从我体内请出去!”
“她该走了!”
“我也该走了!”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意。
王思远没有回答,只将她揽进怀里,静静地抱住她。
他知道,她真的已经准备好了。
不是放弃。
而是放下。
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树叶摩挲的轻响,仿佛是一场长梦的回音,在他们背后,终于走远。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透,宋意就醒了。
她没有开灯,只披着睡袍走下楼,屋子里一片寂静,连地板的响动都显得格外清晰。
厨房窗台上的电子钟显示:五点二十二。
她倒了一杯温水,坐在窗边的长椅上。
天色极浅,灰得近乎透明,远处偶有几声清脆鸟鸣,打破这座城最早的沉默。
她打开手机,翻看昨天王盼盼发来的展览安排确认邮件,划到最后那张“主推作品陈列图”时,她手指停顿了一下。
《风的终点》挂在最中间,而旁边的空位上,则是那幅她原本不打算公开的《归线·无门》。
她本来不想展出这幅画。
那是她假死前画下的最后一幅作品,底稿用了三次重叠。
每一层画的都是那个女孩站在房门前,却始终没有推门进入。
“她不敢!”
“她怕门后没人等!”
“她怕进去了,也没人说一句:你回来了!”
这是宋意那段时间反复写下的独白。
可王盼盼还是替她递了出去—她说。
“你不能只展示你走出来的那一段,也要让人知道你曾困在哪儿!”
“你让她存在过,才算真正地把她送走!”
宋意没有怪她。
只是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是没完全放下。
她仍旧偶尔在夜里梦到那个门。
梦到它被推开,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