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昨夜未整理的画稿散在长桌上,她一张张摊开,细细看着,每一张都是最近准备投稿巴黎展的草稿。
其中有一张,画的是一扇开着的窗,窗外一棵老树,风吹过时叶子簌簌作响,画上没有人,但画面正对的位置却是空的,像是等谁回来,又像是刚有人走。
她望着那画看了很久,忽然走过去,在画纸下角轻轻写了两个字:梦窗。
写完,她才重新坐下,将画收进档案袋,密封好。
这段时间,她的创作状态前所未有地平稳。
不是爆发式的灵感,而是像山间清泉,每天滴答一滴,久了,也就聚成一池子。
王思远起床时,她正坐在厨房里看报,阳光落在她侧脸,安静、清透,眉眼沉入了一种久违的从容。
他站在门口看了她许久,走过去时,抬手在她发顶摸了一把。
“你早!”
“你也不晚!”
他轻笑了一声。
“今天不画画?”
“今天打算收拾画室了!”她合上报纸。
“有些旧东西,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你舍得?”
“舍得了!”她转头看他。
“因为我终于知道,我画了再多过去,也留不住什么!”
“现在我想画风,画光,画活着!”
王思远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宋意!”
“嗯?”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好看吗?”
她一愣。
“不是站在画前的时候,也不是接受采访的时候!”
“是你现在这样—说要收拾东西,说要画风的时候!”
“那种你打算重新出发的样子,特别好看!”
宋意望着他,眼底似有光动了动。
“那你要记得!”
“等哪天我再画不出来,你就告诉我这一段!”
王思远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你会一直画下去的!”
“因为你已经不是为活着而画!”
“你是为你自己!”
“而你自己—是永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