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是回到那个你曾离开很久的,最初的你!”
宋意听完,静静地笑了一下,笑意温淡,却像水流过砾石,带着一种被打磨过后的干净。
她将画收起,站起身,把它们一张张平放进那只她亲手做的木匣里。
那匣子从她刚“死去”回来时就一直陪着她,最初是装骨灰盒的模型,她后来把它洗净、打磨、上漆,一层层地重新刷过颜色,如今成了她藏作品与手稿的地方。
她手指在匣子边缘轻轻一抹,像在给过去盖上一层防尘的封印。
同一时刻,康养中心那边的雨下了一整日,夜幕低垂,天空像是被灰墨彻底涂抹过,连星星都没有了踪影。
温雪梨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手里握着一只湿透的毛巾。
刚刚,她又一次替萧晨阳洗完头。
他今天极为安静,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坐在床上,不动也不说话,任她摆弄,就像是被临时借来的肉身,不带任何意志。
她一边揉洗着他的头发,一边听他喃喃。
“她是不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已经……不恨我了吗?”
“是不是她连最后一点怨,都懒得给我了?”
“她是不是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活得很好?”
温雪梨一度停下了动作,却终究没出声。
她知道他问的不是她,她从来都知道。
而她也不再需要他的答案。
当她帮他擦干头发,把那身被汗湿透的病号服换下,刚准备倒水时,他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别走!”
“我不是她!”
“我知道!”他低声说。
“但你像!”
“你至少……还愿意陪着我!”
“哪怕是用她的脸!”
“哪怕是我连你是谁都分不清!”
“你留着吧!”
“你就当我是疯子!”
“你当我已经疯了!”
“我求你……别走!”
温雪梨看着他的眼,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暴戾,只有一层被撕碎过的空白,和一丝濒临溺水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