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稳步上前,盘中喜糕的红枣摆成“识破”二字,在晨光中泛着蜜色光泽。
陆景渊袖中匕首碎成两段,铜哨声再度响起。天井细沙如雪飘落,三名蒙面人足尖点过第三片琉璃瓦,铜铃骤响间,镇北王府的渔网如银河倒悬,将人兜头罩住。宾客席间惊呼声此起彼伏,任瑶却已挥鞭跃上房梁,红盖头下露出半张笑意森然的脸:“哪里来的毛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二拜高堂——”
姜婉俯身叩首时,余光瞥见供桌下露出半幅青衫。她袖中银簪轻挑,绣着鸳鸯的桌帷应手而起,露出三坛毒酒,坛口木塞刻着明晰的“柔”字。
“景渊,”她直起身时,袖口已掩住眼底寒芒,“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见阎王了。”陆景渊侧身踢翻酒坛,琥珀色液体泼在青砖上,竟腾起阵阵白烟。宾客席间顿时哗然,顺天府尹带着衙役破门而入,钢刀出鞘声惊飞檐角宿鸟。
“大胆狂徒!”顺天府尹怒指供桌下的杀手,“竟敢在陆家喜堂行刺,该当何罪?”杀手们正要抽刀,周先生已带着暗卫自房梁跃下,锁链如灵蛇出洞,缠住众人手腕。湖蓝长衫书生脸色骤变,转身撞向暗格,却被陆景渊横剑拦住。
“薛明远豢养的狗,也敢在京城撒野?”陆景渊剑尖挑起对方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狼首刺青,“去年城西劫镖案,可还记得?”书生瞳孔骤缩,袖中烟雾弹脱手而出——却不闻硫磺恶臭,反有淡淡桂花香扑面而来。
“镇北王府的迷香,滋味如何?”任瑶甩着软鞭逼近,靴底碾碎散落的匕首,“本郡主可备了痒痒粉,专给你们这些刺客醒神。”
“夫妻对拜——”
姜婉与陆景渊同时弯腰,听见任瑶压低的声音自喜帕后传来:“西南角灰衣人,是李延章的狗头军师。”她抬眼望去,见那人正缩着脖子往角门挪动,腰间荷包坠着半块玉佩,正是李府徽记。
“哪里走!”任瑶鞭梢如灵蛇吐信,缠住灰衣人脚踝。那人扑通跪地,怀中掉出一卷黄纸,正是伪造的陆家通敌文书。姜婉接过文书,指尖抚过朱砂印,忽然轻笑:“李继宗倒是好手段,只可惜……”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陆景渊收剑入鞘,声音里带着冰棱般的冷意,“顺天府尹,此人便交由你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