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亮,像有人用鲜血刚描过一遍。
“这是……”湛瑶扶着我站起来,声音发颤,“地穴的核心区域?”
“不像。”周校长摘下眼镜擦了擦,“我当校长二十年,地穴的图纸看了上百遍,没见过这样的走廊。”他指了指头顶的吊灯,“这些灯是民国时期的样式,学校建校是在1952年,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林宇终于从岩石缝里挤出来,揉着腰:“管他哪来的,先看看有没有出口——”他的话突然卡住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身后。
我回头。
刚才我们站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面镜子。
镜子很高,从地板一直顶到天花板,镜框是黄铜的,雕着和墙纸一样的藤蔓花纹。
镜子里映出我们六个人的影子,可仔细看,影子的动作比我们慢半拍——我抬左手,影子过了两秒才抬;湛瑶撩头发,影子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才慢慢动。
最让我后背发凉的是,镜子最边缘,有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穿着老式西装,戴圆框眼镜,后颈的符号亮得刺眼。
他在笑。
我猛地转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再看镜子,影子还在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湛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抓住我的胳膊:“郭晨,他的嘴型……”她咽了口唾沫,“是‘欢迎’。”
走廊尽头的黑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
我们同时转头。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涌出的不是黑暗,是光。
白色的光,像医院走廊的那种冷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听见脚步声。
很轻、很稳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皮鞋,在铺着地毯的走廊里走路。
一下,两下,越来越近。
青铜牌在我掌心重新开始冷却,那些暗红色的晶体又渗出细小的血珠,像有人在牌面上哭。
脚步声停在黑门后。
然后,有个声音轻笑了一声。
“终于来了。”它说,声音很熟悉,像老校长,又像二十年前那个在噩梦里对我说话的人,“镇灵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