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分,烛火在王镜指节处投下晃动光影。
陈登伏在竹席上,耳尖被烛火映得通红。
王镜将铜盆搁在脚踏旁,伸手去解他沾了血渍的云纹腰带。
“主公别……”陈登突然攥住腰间玉带扣,指节泛白,“登可以自己处理。”
“你背上能长出手来?”王镜拍开他发颤的手,动作却放得极轻。
素白中衣被血渍浸得半硬,她握着剪子沿脊线挑开布料。陈登脊背骤然绷紧,烛光下能看见蝴蝶骨上凝结的血痂像朵暗红芍药。
药酒浇上伤口时,陈登猛地倒抽气,脖颈青筋暴起。王镜立即用掌心压住他颤抖的肩胛:“忍半刻钟。”
她的手指沾着药膏在伤处细细抹开,触到那清瘦脊背上蜿蜒的伤痕,指腹无意识放轻了力道。
铜盆里的清水渐渐染成淡红,王镜绞帕子时瞥见陈登将脸埋进锦被,露出的耳廓红得能滴血。王镜嘱咐道:“这几日沐浴要避着伤口,否则……”
“留疤就不好看了。”陈登忽然闷声接过话头,尾音带着些气音,“主公这话说了三遍。”
烛芯爆了个灯花,王镜手底动作微滞。
“陈县令嫌我啰嗦。”
“从未!”陈登急急翻过身,中衣滑落露出半边胸膛,待对上王镜的眼睛又慌忙错开视线,“我是说……多谢主公。”
他垂眼盯着床沿雕花,喉结上下滚动。
王镜望着他,突然攥紧手中湿帕,脑内灵光一闪。“陶谦那里,我倒有个主意。”
陈登正要拢衣襟的手顿了顿,他听见王镜压低嗓音:“你附耳过来。”
他迟疑着支起半边身子,凑了过去。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际,王镜语速极快地说完。陈登喉间挤出气音:“这……成何体统?”
王镜耳尖红得似要烧起来,退开半步,“元龙若不愿——”话未说完,袖口突然被扯住。
陈登别开脸,轻声说道:“晚生……应了便是。”
窗纸外传来更鼓声,王镜低头收拾药箱,唇角扬起极浅的弧度。
几日后
徐州下邳
州牧府正堂内,陶谦正倚在凭几上,手指反复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