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被扔出别墅。
但,那个黑头发的年轻画家,硬是用冻裂的手指,在车库卷帘门上涂抹出一根根红色的线条。
——而这些蜿蜒的血丝线条,在一个月后,就出现在了电视新闻里,被称作‘后斯拉夫时代的《格尔尼卡》’。
那个家伙,是个天生的艺术家!
“老板,航班因暴雪延误了。”
秘书话音未落,伊万诺夫已经掐住他后颈把人按在茶几上。
“那就买下伏尔加航空!”
这个粗暴的石油寡头抓起滚烫的咖啡壶,将沸腾液体倾倒在航班时刻表上,“给我把经济舱座椅拆了装画架!要确保林先生能在云层上作画!”
突然,咖啡馆的电视机爆出新闻:
“法国总统专机正在希斯罗机场上空盘旋……”
嘭!
伊万直接一拳砸穿屏幕,飞溅的玻璃渣中,他染血的拳头指向颤抖的保镖:“给我接通克里姆林宫!”
“就说我要借那架伊尔—96——对,就是能击落战斗机的那个型号!”
瓦西里在拨号间隙低声提醒:
“根据我们的情报,林先生似乎只答应了要去伦敦……我们是不是……”
“闭嘴!”
伊万诺夫踹翻沙发,从内袋掏出一把钻石撒在卫星电话上:
“不管你们谁有这个本事,只要能让林先生拐个弯来莫斯科,这些发光的小石头,够你们买下一座岛!”
……
旧巷子的风,似是变凉了。
苏沐晴醉醺醺的推开门时,鞋尖撞到了歪斜的玻璃杯。
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着餐桌上凝固的麦片碗。
在碗底,还沉着林逸晨每天清晨给她剥好的核桃仁,此刻却在酸败的牛奶里浮肿发灰,根本就没人将它收拾掉。
浴室门虚掩着。
“逸晨,你在里面吗?”
她快走两步,恍惚看见雾气蒸腾的磨砂玻璃上,还留着半个月前他画的笑脸涂鸦,可伸手去推时才发现水汽早已散尽。
那个爱他的家伙,用指腹抹出的笑脸,现在已经干涸成龟裂的纹路,像张哭皱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