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转向了朱标。
他缓缓摇头道:“圣上为后世费尽心血,但微臣记得,圣上曾多次提及,殿下性情‘仁厚’。然而,殿下真的称得上仁义吗?相较圣上,太子确有过人之处。”
“但胡惟庸案、空印案皆由圣上主导。”
“涉及的人数,何止数万。”
“即便如此,在圣上心里,这依然是‘仁慈’之举。”
“因为圣上认为,这些案件原本应更加严酷,杀戮应更为彻底,而非仅仅处决数万人便罢休。”
“太子不该手软,更不该心存怜悯。”
“以殿下这般果断的手腕,任何大臣看来,都难以称作仁义。”
“可圣上仍感不满,甚至心生忧虑。”
“因为‘子不类父’!”
这四个字一出口,朱标顿觉头皮发紧。这四字分量极重,翻阅史书便知,它背后承载着无数血腥往事。
朱标疑惑不解,为何夏白对自己的评价竟是如此苛刻?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该受到这样的指责。
夏白说道:“殿下或许会震惊,为何我如此说,想必圣上心中已有答案。”
“殿下并非完全不像父皇,而是注定无法成为第二个当今圣上。然而,大明的制度需要源源不断涌现的‘朱元璋’式人物,这才是圣上创立体制的核心难题。”
——
长久的沉默笼罩着偌大的文华阁,宛如寂静的禅房。
伺候在侧的宦官们早已纷纷逃离。
朱元璋双眼血红,怒视着夏白,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朱标脸色苍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额头冷汗不断渗出。
他已经完全理解了夏白的意思。
也明白了夏白为何说自己不像父亲。
因为他一直都是朱标。
不是朱元璋。
无论多么顺从,多么听话,他终究是朱标,不可能变成朱元璋,更不可能成为父皇心中那个“强势的”。
夏白站定身形,不再多言。
其实他并没有打算说这么多,只是朱元璋一再表现出的傲慢,让他一时失控。
他并不后悔。
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