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的语气带着嘲弄,无奈,但更多的是愤怒。
当初国战时,一个个热血上头,文官恨不得亲自披甲上阵,这才过去十三年,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对内勇武,对外软弱,到底是哪个狗杂种带起来的风气?
赵燕两国至死都不曾撤回边骑,今日苍梧竟然有人敢言裁军?温柔乡里躺久了,忘了草原屠刀连孩子都不放过是吗?
沈舟心中有太多疑问想找人回答,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朝堂上衮衮诸公,尽做女儿态,丢人啊,丢人!
沈凛看着面目逐渐狰狞的孙子,将手轻轻搭在龙椅上,放下心来。
有些话他能说,三省老臣也能说,但都不如年轻人的怒吼来的更加震人心魄。
既然决定让沈舟继承大统,晋秦两位世子难免会成为踏脚石,这是沈氏一族避不开的命运,沈凛早就做好了打算。
文武百官言辞一顿,一同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看是谁敢在太极殿上大放厥词,这番话打的可不仅是他们的脸,就连皇室也没放过。
尤其是这两年新调任过来的六部侍郎,在三九寒冬里,竟感觉到一阵发热,似有汗水从背上涌出。
京官做派居然如此张扬?
沈舟冷哼一声,无诏走到众人面前,背对沈凛道:“多了不少生面孔,好事,有些人可能不认识我,在下沈舟,刚刚上任的刑部司郎中。”
“按道理来说,一个从五品官是不够资格站在殿内的,但我比较横,又不太喜欢被人管,所以诸位今天有福了。”
还不知齐王世子身份的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不喜欢被人管?哪个当官的头顶没有一片天?就算是三省大员,不一样要被陛下辖制。
新上任的礼部左侍郎正想出言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被礼部尚书方竹一眼瞪了回去。
苦也,命也,怎么就没发现齐王世子也在。
若是早点察觉到端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当出头鸟。
这位殿下谁人不知,是个能把京城翻过来的主儿。
朝堂礼仪,上下尊卑,在对方眼里算个屁啊。
尚书省左仆射陆观潮睁开眼睛,小声道:“嘴下积德,莫要将百官得罪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