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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的张夫人的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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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婚礼策划师(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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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肤。彩绘玻璃在月光下碎成斑斓的鳞片,第十二块玻璃——正如婚礼簿上的警告——呈现出诡异的裂隙,圣女像的右眼缺失,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祭坛。

    伊莎贝拉·德·卢恩躺在抬尸床上,盖着绣满银线玫瑰的殓衾。她不过十六岁,却已被黑死病折磨得形如骷髅,面纱下透出的青灰色皮肤上,脓疱正渗出混着血沫的液体,滴在胸前的黑玫瑰上——那是我今晨亲手插在她掌心的,花茎上的刺已被全部拔掉,却在她昏迷时自行生长,刺破皮肤渗出的血珠,恰好滴在花瓣中央的纹路里。

    “把圣水盆注满至第七道刻痕。”继母艾美达的声音从忏悔室传来,她正在给牧师奥古斯汀系祭服的银扣,袖口滑落露出那道黑玫瑰刺青,“记住,用圣井的水,必须在子夜前完成。”

    我低头盯着青铜圣水盆,内壁刻着十二道环形纹路,第七道纹路中央嵌着半枚破碎的蓝宝石——和母亲的烛台底座一模一样。当我将井水倒入盆中时,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第十二块彩窗的裂隙,裂隙里似乎有苍白的手指在晃动。

    奥古斯汀牧师咳嗽着走近,他的法袍散发着浓重的硫磺味,掩盖不住底下的腐尸气息。上个月他主持伯爵的葬礼时,我曾在停灵间看见他用银勺刮取尸体的脂肪,现在他胸前的十字架上,还沾着可疑的蜡黄色斑痕。“开始吧。”他将《玫瑰经》放在祭坛上,目光掠过伊莎贝拉的脸时,喉结滚动得异常剧烈。

    艾美达将母亲的银质匕首塞进我掌心,刀柄上的缎带早已褪色,却还缠着几根淡金色发丝——那是属于我亲生母亲的,十二年前被艾美达亲手剪下。我望着匕首尖端闪烁的寒光,突然想起母亲棺木里的异常:当焚化炉的铁门关闭时,我分明看见她的手指动了动,而现在握刀的手,正与记忆中母亲握刀的姿势分毫不差。

    “刺破她的无名指。”艾美达在我身后低语,指甲掐进我的肩膀,“让血珠连续滴入第三圈涟漪,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跪在伊莎贝拉身边,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还沾着殡仪社特制的安神药——混着鸦片酊和玫瑰露水的黑色药膏。当匕首尖触及她皮肤的瞬间,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青灰色的唇瓣张开,发出类似渡鸦的嘶鸣。

    “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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