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越来越弱,最终消失在地穴的回响中。
地穴恢复寂静时,婴儿已经在我怀里沉睡,她的胎记正在缩小,变成普通婴儿的淡红印记。我翻开婚礼簿,发现伊莎贝拉那页的血字变了:当第十二片花瓣凋零,死亡之神的镰刀将收割最后一位守墓人。
我抬头望向地穴穹顶,发现发光藤蔓组成了圣米歇尔教堂的彩窗图案,第十二块玻璃的位置正在缓缓旋转,露出其后的暗门。暗门上刻着与银戒相同的玫瑰花纹,而门缝里渗出的,是带着体温的鲜血——那是只有活人才能流出的血。
婴儿突然在梦中呢喃,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妈妈……”而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抠着我锁骨处的胎记,那里不知何时鼓起了一块硬物,像是有枚戒指正从皮肤下生长《瘟疫玫瑰》第五章:玫瑰深渊
暗门的玫瑰花纹在指尖发烫,仿佛在回应我胸前的胎记。婴儿在怀中不安地扭动,她的呼吸拂过我手腕,带着与地穴寒气相悖的温热——这是十二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生命气息,不同于圣像的冰冷,也不同于艾美达的腐臭。当银戒触碰到门扉的瞬间,整块石板发出蜂鸣,如钥匙入锁般严丝合缝,裂缝中渗出的鲜血突然凝结成黑玫瑰形状,为我们让开一条向下的螺旋通道。
石阶由活人肋骨拼接而成,每级台阶都刻着德·卢恩家族的族徽:缠绕骷髅的玫瑰下方,用古法语写着“ort no unit”(死亡将我们联结)。下行二十三级时,空气突然变得湿润,仿佛有无数亡魂的叹息凝结成雾。婴儿的胎记再次发光,映出前方石壁上的浅浮雕——初代德·卢恩夫人跪在死亡之神面前,手中捧着十二支黑玫瑰,而她的对面,是披着教皇斗篷的男人,脚下踩着七具新娘的尸体。
“阿黛尔,你终于来了。”
声音从雾中渗出,带着防腐药剂的苦涩。我握紧婚礼簿,看见母亲站在石拱门前,她穿着十二年前本该焚烧的殓衣,裙摆绣着的黑玫瑰正在吞噬雾霭,每片花瓣都嵌着细小的圣女像残片。她的脖子上没有脓疱溃烂的痕迹,反而光滑如瓷,只是锁骨处的玫瑰胎记格外刺眼,边缘泛着与婴儿相同的钴蓝色光晕。
“妈妈?”我脱口而出,声音在雾中碎成齑粉。记忆中母亲临终时的扭曲面容与眼前的姣好形象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