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半个小时,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暖气微弱的嗡鸣。
江余将脸埋在臂弯里,过了许久才抬起头,试探性地对着窗外轻唤:“秦择?”
“嗯。”
窗外传来低沉的回应,在寂静中很清晰。
他居然还在。
夜晚的寒气透过玻璃窗渗进来,即使开着暖气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何况在外面冻着的人。
江余咬了咬下唇,犹豫着——深夜开窗放人进来,这决定实在冒险。若被人发现,怕是要说他疯了。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
“唰——”
窗帘被猛地拉开。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在落地窗上投下清冷的光晕。
窗外,秦择苍白的脸突兀地靠在玻璃上,那双空洞的眼睛缓缓抬起,直直望向窗内的人。
确认是他本人而非什么魑魅魍魉后,江余却仍没有开窗的意思。
眼前的秦择状态诡异,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身形扭曲佝偻,凌乱的发丝间,那双干涸的眼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就像是泥娃娃又被拼凑在一起的样子。
“你…这一天去哪了?”
“在森林里,逛了逛。”秦择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
这借口拙劣得令人发笑。
江余眼中的警惕渐渐化作审视,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将手搭上了窗把手,缓缓下拉。
“哗啦——”
窗户打开的瞬间,夜风裹挟着潮湿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秦择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多谢少爷。”
他动作笨拙地攀上窗台,像是初次在学攀爬一样可笑。
江余环抱双臂,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伸手相助的意思。
当秦择终于跌跌撞撞地翻进屋内,带进来的不止是夜露的湿气,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气息。
“咔嗒”一声,江余利落地锁上了窗户。
室内的暖气渐渐驱散了寒意,秦择却像具提线木偶般扶着墙缓慢移动,最终蜷缩在角落。
他的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