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声音从下面传来。
宁方生低头,发现陈大人蹲在地上,叭哒叭哒掉眼泪。
另一侧,卫东君双肩微微塌着,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方生稍等片刻后,轻轻咳嗽一声,惊动这两人的同时,也把月娘从回忆中拉回来。
“不好意思,我话多了。”
月娘抹了一把泪。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些事,任家人也好,贺家人也罢,他们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
宁方生点点头,问道:“任扶摇呢?”
月娘知道他想问什么,也一点不藏着:“小姐只会哭。”
守灵七天,哭;
出完殡,哭;
三个月过去了,谁提一声夫人,她还是哭。
陈器蹭地一下站起来,阴森森道:“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没了,她不哭才怪。”
话里带着刺,可月娘半点没往心里去。
“其实小姐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年纪小,性子弱,耳朵软,没心没肺,没经着事。”
宁方生:“后来呢?”
“出殡后,我就去服侍小姐,服侍三个月,小姐说不想在府里住了,她说在府里住着,就总想起夫人。”
月娘顿了顿:“实际上,是府里变了,人心变了,一切都变了。”
对面三人都知道这变化从哪里来。
贺湛英死了,可任中骐还年轻,根本守不住的。
再说了,长平伯府也不可能没有当家女主人,再娶个填房不过是时间问题。
老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等于多了一个后爹。
任扶摇本来是长平伯府唯一的、嫡出的长女,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
贺湛英一死,她这个早晚都要嫁人的嫡长女,就从高处落到了低处。
这人心能不变吗?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逼着她不得不离开长平伯府。”
月娘:“夫人死后,贺家和任家坐下来谈判,白纸黑字谈好了两个条件:一是不管老爷将来再娶,再生,小爷必须继承爵位;
二是夫人留给小姐的铺子,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