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小宅出现在眼前。
宅子不大,竹篱环绕,门前有棵杏树,夜色中枝头点点微黄。门一推开,是一进一出的院落,屋檐下挂着两个纸灯笼,风一吹,晃晃悠悠。
“到了。”齐恙回头看她,“凑合一下,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你这还不富贵?”阿勒娅睁大眼打量了一圈,“你看看我在榆关住的地儿,马都放不下。”
“你不是说你们马头部人都睡马背上?”齐恙轻声打趣。
“我那是说个比方!”阿勒娅翻了个白眼,“睡哪儿都行,不代表我不识货。”
说着,她鼻子动了动,“咦,这里……有桂花酒的味儿!”
齐恙回头冲她一笑:“鼻子挺灵。”
进屋之后,他利落地将灯点上,屋内陈设简洁,书案、茶几、几张红木圆凳,角落放着几只坛坛罐罐,果然有一股淡淡酒香弥漫。
“坐。”他说着,转身从角落搬出一坛酒,坛身上是他亲手贴的墨字——“桂酿”。
阿勒娅凑过去一闻,眼睛一亮:“真的是你酿的?”
“嗯。”齐恙拍开封泥,舀出两只杯子,又转头看了阿诺斯一眼,“三杯,阿姑娘也有。”
阿诺斯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喝,我要看着——”
“那就更得喝。”齐恙似笑非笑,“你越紧张,越该先醉。”
阿诺斯想拒绝,却被阿勒娅一把拉住:“喝吧喝吧,就一口,你不喝我也不能多喝。”
阿诺斯欲哭无泪:“殿下……”
“别喊我殿下了,”阿勒娅故作正经地说,“我现在是马头部普通女民,咱们来喝百姓的酒!”
“……”阿诺斯脸都绿了。
齐恙没急着劝,只是将酒倒了,递上两杯。
“来。”他说。
三人围坐在案前,小小的木桌上只一碟花生,一盏桂酒。灯影暖黄,酒香浮动,气氛倒是意外地好。
“说真的,”阿勒娅一抿酒,顿时眼睛睁大,“这酒比你那楼里的强多了!”
“自然。”齐恙慢条斯理地说,“楼里的酒是卖钱的,酿给自己的,不一样。”
阿勒娅大为感慨:“你这人真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