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恙说着,眼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
客栈后院,青灯如豆,几个打扮干净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厅中。
最中间那个穿青布长袍的老者眉眼深沉,一双手虽然布满老茧,但指节分明,气度不凡,正是赵管事——齐恙商队真正的领头人。
见齐恙踏入,他起身躬身行礼:“少主。”
“免礼。”齐恙摆摆手,落座后一抬眼,“人手安顿好了吗?”
“照您吩咐,货已卸在东市,二号仓暂存,封了两日牌子;人手分三批入住西城、北巷和南坊小驿,衣着、口音、身份各自掩得很实。”
“好。”齐恙颔首,“准备得怎么样了?”
赵管事神情一肃:“只等您一句话。”
齐恙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几步,忽而转头看向赵管事:“我问你,榆关这一带,最贵、最热闹的酒楼是哪家?”
赵管事一怔,下意识答道:“应是一梦楼,西市正中,二楼临街,三楼独阁,隔音极好。”
“掌柜的是本地出身,背后有榆关最大票号撑腰,来往商贾、官吏、地头蛇……都给几分面子。”
“好。”齐恙嘴角一挑,笑得风轻云淡,“你现在带人,去一梦楼定下最好的雅间,全席。”
“今夜我要设宴,请榆关城中最有头有脸的富商、掌柜、仓东、铺头,统统请来。”
红梨一惊:“顾爷,咱们现在不是要藏着?您这样铺张,难免太引人注目了吧?”
“我就要他们看见。”齐恙淡淡地开口,“想抓鱼,不撒饵怎么成?”
“我要让榆关人知道,我齐恙来了,不是躲着做事,而是花着银子,搅着风浪,喝着酒吃着肉,等着看谁先露馅。”
赵管事领命而去。
红梨却依旧蹙着眉:“您设这个宴,到底是想请谁来?”
齐恙语气缓下来:“富商、粮行、票号掌柜、两家码头主事,甚至南边的纸行、北边的染坊——只要他们的货与外地有关,我都要见一见。”
“不是让他们查我,是让我查他们。”
“他们若真的干净,见我一面便散;可若他们手里有鬼,他们今晚就会坐不住。”
他慢慢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