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春轻轻点头:“他这几日盯的是香娘身边送货的车行,这条线,是我们死了两个兄弟才摸到的。”
骆章脸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两个?怎么之前没听你们说过?!”
“你们当我们是什么?”庄肃也沉声道,“拿命在前头拼,你们在背后下套?”
焕春眸色一冷:“若能事前说,就说明我们早摸清了。可你们也知道,那两人一个是装脚夫混入香娘院中,另一个扮货行掌柜,死时连个求救信号都来不及送出——”
“我们这边能信的,也只有凤印之下这几人。换作你们,信得过谁?”
“若不是确定香娘与突厥勾连,我们敢把这件事摆上桌吗?”
“行了。”纪远开口了,声音不重,却像闷雷压在堂上,“都别拌嘴了,人都死了,你们再扯这些,也改不了结果。”
他慢悠悠看了齐恙一眼:“但我有一点不明白——就算你这染坊的线抓到了,香娘真和突厥牵上了关系,那又怎样?”
“一个青楼女子,哪怕她勾连了敌国,可突厥人在榆关到底布了多少线?这就能扯出全局?还是说——你想把整个市集关了,把人全扣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老将惯有的谨慎:“榆关的集市,是陛下去年开口特许的,牵连着的是六城交易、十数条货运,背后还有几个商会和朝中几位——你知道。”
“我们就想问一句,查归查,贸易要不要照常?”
庄肃也点头,盯着齐恙:“对,一码归一码。香娘这边是情报问题,那边是边贸大局。你们到底打不打算开这市?”
罗遁半眯着眼:“别告诉我你们想两边都控着。真要这样,突厥人巴不得看咱自乱阵脚。”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看似在发问,实则无非是把一个烫手山芋往齐恙手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