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颤抖。
杜倩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欧米茄手表——毕业礼物,显然没经历过真正的商海沉浮。
回程的公交车上,李冰闭目养神。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那道从额角延伸到衣领下的伤疤若隐若现。
杜倩鬼使神差地问:
“你早就知道樱桃会烂?”
“气象台预报了连续暴雨。”
李冰没睁眼:
“老周他们囤积红枣的手法,和去年太阳锅巴厂如出一辙。”
杜倩心头一震。
这种商业直觉,绝不是一个县城文员能有的。
“四季春”茶馆里,老周的金链子沉甸甸地压着汗湿的衣领。
杜倩注意到他不断瞥向门口——两个穿着利民工装的临时工正在谈论“外资考察团”。
“李经理好手段。”
老周的紫砂壶嘴故意对着李冰:
“连小赵那样的毛头小子都”
“周叔,”
李冰突然用上方言敬称,抽出个泛黄的笔记本:
“您去年往兰州发的枸杞,损耗率是22。”
他翻到某页,上面粘着张模糊的照片——货车门缝漏出的腐烂货品。
老周的手一抖,茶水泼在玻璃转盘上。
杜倩适时递上合同:
“冷链运输能把损耗控制在8以内。”
她故意让英文报表的一角露出来:
“我们外资股东特别看好西北干货”
当老周的金链子终于不再晃动时,李冰已经走到门口。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道伤疤完全隐没在阴影里。
杜倩小跑着跟上,听见他低声说:
“明天去见赵小姐,带上这个。”
文化宫冷饮店的吊扇转得吱呀作响,杜倩用小勺搅动着玻璃杯里的橘子冰,目光却黏在对面女孩的手上——赵雪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这个年代常见的大红色指甲油,左手腕上戴着一块精工牌石英表。
“所以,李经理认为统一配送能降低我家30的仓储成本?”
赵雪的声音像她面前的柠檬水一样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