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那会儿,为了保住这两亩水田,连命都”
“我明白,王婶。”
李冰连忙安抚:
“明天会上我会把情况说清楚。”
离开王婶家,李冰径直去了李大扁担家。
老支书正坐在院子里修锄头,缺指的手掌不太灵活地拧着螺丝。
看见李冰,他放下工具,用毛巾擦了擦手。
“去乡里了?”
李冰点点头,把见陈志远的经过和自己的发现详细说了。
李大扁担听完,沉默地抽了好几口烟,铜烟锅在暮色中一明一暗。
“冰子,你想过没有,”老支书终于开口,“要是硬顶着不参加示范区,以后乡里的项目、补贴,咱们村一样都别想捞着。”
“可要是参加了,毁了咱们的地,再多补贴有什么用?”
李冰反问:
“您看过东头那片试验田吗?
乡里推的品种在盐碱地上根本长不好!”
李大扁担叹了口气:
“明天会上,你把你的道理说清楚。
至于大伙儿怎么选”他摇摇头,“这年头,年轻人谁还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
你看亮亮那小子,满脑子都是怎么把米卖到超市去。”
李冰想起杜亮亮那件崭新的格子衬衫和兴奋的表情,心里一阵发苦。
他拿出下午采集的稻株样本:
“明天我就用这个说话。事实胜于雄辩。”
夜深了,李冰提着马灯去巡田。
秋虫在草丛中鸣叫,月光给收割后的田野披上一层银纱。
他蹲在自己的试验田边,手指抚过那些健壮的稻茬,仿佛能感受到它们在地下顽强生长的根系。
明天将是一场硬仗。
但为了这片土地,为了祖辈传下来的稻种,他必须站出来说话。
李冰抬头望向星空,想起爷爷生前常说的话:
“庄稼人最懂庄稼,就像母亲最懂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泥土和稻草的气息涌入肺腑。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确信自己是对的。
祠堂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