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光点。
祠堂老钟突然自鸣,惊醒了碑文裂缝里的鸭群幻影。
李冰看见自己的改良剂在月光下变异——蚯蚓金与鸭蹼菌丝正在试管里厮杀,迸溅的液滴在盐碱地上蚀刻出运河故道的地图。
杜倩咳出的血珠落入战团,携带当归药效的血细胞突然充当了调停者。
厮杀的菌丝网络瞬间平静,在试管内壁拼出“基因重组”的明代馆阁体字样。
供桌上的土地爷泥像轰然碎裂,露出腹腔里风干的万历年间鸭胗——肠道内竟封存着完好的古菌样本。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李冰将古法泥浆泼向试验田。
盐霜在晨雾中爆裂成鸭绒状结晶,耐盐苜蓿的根系突然分泌出运河底泥特有的腐殖酸。
吴老蔫的算盘珠在田埂上滚动,每颗珠子都裹着层鸭蹼形菌膜,将盐碱地裂缝填补成沃土纹路。
“基因编辑明朝人懂基因编辑!”
李冰的嘶吼惊飞栖息的夜枭。
他颤抖的指尖抚过石碑残片,那些看似玄妙的古法配方,实则是用农耕文明语言记录的生物工程技术。
第一缕阳光刺破盐雾时,杜倩发现咳出的血珠不再消散。
血细胞与鸭粪菌丝在晨曦中凝结成琥珀状晶体,内里封存着完整的治碱微生物链。
祠堂废墟上,新生的耐盐苜蓿正从明代石碑裂隙里抽出嫩芽,叶脉金线与鸭蹼菌丝在阳光下交织成双螺旋图腾。
吴老蔫的算盘珠卡在排碱沟闸门时,青檀木珠突然绽开八瓣莲花纹。
泛碱的珠芯里蜷着张桑皮纸,被盐卤水浸透的“光绪廿年盐税”字样正渗出靛蓝菌丝。
“七眼深水井的位置”
李冰的银锁片在掌心发烫,前世实验室的离心管幻影与桑皮纸上的朱砂标记重叠。
杜倩咳出的血珠滚落纸面,血细胞突然与菌丝结合,在盐税银两数目间蚀出北斗七星阵图。
杜亮亮的猎枪管挑开闸门锈栓,三十年前的农药瓶盖突然迸裂。
紫色浓浆喷溅在桑皮纸上,将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染出个泉眼状漩涡。
祠堂功德碑应声龟裂,碑座下的耐盐苜蓿根须正朝泉眼方向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