币边缘正泛着幽绿——那伙计咬银元试真假时,齿痕成了砒霜结晶的最佳附着点。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最后一坛解毒剂被野猫撞翻在屋脊,药液顺着瓦当滴落。
吴老歪咽气的刹那,檐角铜铃齐刷刷裂开二十八道豁口。
李冰抬手接住坠落的铃舌,青铜表面浮现出光绪年间佃户们中毒身亡的月日,那些被砒霜蚀刻的日期在晨光里泛着幽绿的光。
八名壮汉抬着鎏金寿匾跨过门槛时,寿衣下摆突然翻卷如浪。
藏在夹层里的田契被尸液浸透,墨字化作黑蛾扑向李冰的绣银袖口。
杜亮亮抡起斧头劈开匾额,“寿比南山”的描金字簌簌剥落,露出底层用断肠草汁写的挽联——“恶贯满盈终有报,天理昭昭不可违”。
“贺礼要过验毒关!”
吴天一抄起祖传银针戳向寿桃。
本该流出枣泥馅的桃心,滚出的却是合作社防火布残片。
布片焦痕拼出吴家纵火当夜的星象图,北斗方位插着七根试毒针,针尖还沾着当年毒死风水先生的断肠草汁。
戏班子吹响唢呐的瞬间,祠堂横梁坠下百匹红绸。
合作社女工们用特制药水浸染的绸布遇烛火蒸腾,青雾里浮现吴家祖辈放印子钱逼死佃户的场景。
王寡妇掀开贺寿酒坛封泥,坛底沉着二十八个镍币密码锁碎片——正是纵火案那夜焚毁的证物。
“敬酒!”
李冰端起鎏金鸳鸯壶,壶嘴喷出的绿火将供桌上的长明灯染成幽蓝。
吴天一夺过酒壶要砸,壶胆磷玻璃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割破他虎口。
血珠滴在青砖上,砖缝里钻出的红头蜈蚣竟摆出合作社查封令的笔划。
子夜阴风卷着燃烧的账本灰烬贴上门楣,吴老歪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在柏木棺盖上抠出带血的合作社公章纹样。
杜亮亮掀开尸首脚边的寿被,被面刺绣的百子千孙图里,孩童眼睛全变成账本的数字窟窿,正往外渗着混有砒霜的尸油。
“更衣!”
李冰抖开合作社特供绸缎,布料暗纹在烛光下化作《洗冤录》残卷。
吴天一给亡父系盘扣时,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