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服装店说咱裤子口袋太深——”
刘辉摔碎搪瓷缸,1985年的外汇券碎片扎进脚背:
“说能藏走私货!”
李冰的扳手突然插进柴油机输油管,黑烟裹着三年前走私钢材的检测报告窜上房梁。
林正南的焊枪对准合作社招牌,火星在“下坪”二字上烧出窟窿:
“杜旭鹏放出风声,说咱们的布料掺着冷冻库的尸菌!”
杜亮亮媳妇抱着发烧的娃冲进车间,孩子咳出的血沫喷在样衣上,恰巧染红质检章的位置。
周翔突然掀翻染缸,过期的靛蓝染料在地上汇成省道地图:
“明天我骑车去邻县推销!”
二十辆二八大杠在晨雾中出发,车筐里工装裤的拉链缠着外汇券当装饰。
李冰在后座焊了铁架,载着台改装缝纫机——插着柴油机电瓶的针头能在布料刻出暗纹。
刘辉的刀划破塑料布摊位,将工装裤挂上猪肉钩:
“买裤子送陈年麦种!”
沾着尿素颗粒的裤腿迎风招展,王寡妇现场表演用缝纫机绞碎杜旭鹏的假商标。
工商局的车呼啸而至时,李冰突然启动缝纫机。
针尖在裤脚挑出串数字,正是杜旭鹏走私冻肉的集装箱编号。
副局长摸出放大镜的瞬间,林正南的焊枪点燃裤腰暗藏的镁条,走私单编号在火光中显形。
?当杜旭鹏带着记者来拍空厂房时,五百条裤子正埋在后山坟地发酵。
李大扁担取出条用棺材桐油浸过的工装裤:
“纯天然防腐,埋三十年不烂!”
当晚村口放映露天电影,二十个少年穿着做旧工装翻墙。
故意磨破的膝盖处露出鑫榮集团账本残页,脱线的袖口飘着海关封条丝——县城青年连夜骑着摩托来收赃款风时装。